宇文嬨明了:“母亲,还是你考虑周全。我这就去。”
姚太后品茶。
宇文嬨出了姚太后寝殿,直去院门。
在偏殿门内,观察情况荣茵,跑到床榻前,向独孤伽罗禀报:“二公主,又出院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独孤伽罗侧身,面向荣茵:“我心里乱得很。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姑娘。为何,还未想通?”
“我想通了,是你的法子不妥。”
“哪里不妥?”
“太遥远。”
先前荣茵,向独孤伽罗说了那么多道理。独孤伽罗没听进去。荣茵趴到床榻前,继续劝。
“姑娘。你的迷茫,你四姐也挣扎过彷徨过。后来,经历的事多了,每天就想着怎么保命。再后来,目的也就明确了。姑娘,容我再多几句嘴。你四姐嫁进陇西公府,那好歹也是郡公夫人。而你......”
独孤伽罗和杨坚和离。
独孤伽罗心里,窜起一股悲凉无助。
“你说得对。我们寄居在此,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独孤伽罗听了劝,荣茵高兴。
“姑娘。虽然我们摆脱了顺阳公主和尉迟凝的为难。可我们也清楚,宇文护和尉迟嬿婉,是不会放过我们。尉迟嬿婉筹备婚礼,没心力找你麻烦。宇文护给尉迟迥面子,暂不会杀你。趁着这个机会.........”
独孤伽罗意会。
“我们得找下一个,立足的地方。可我觉得......皇宫不是最妥当的立足之地。”
荣茵央求。
“姑娘。宇文护需要陛下当傀儡皇帝,不会直接管后宫的事。在皇宫里,只有陛下能庇护你。出了皇宫,在大周的地界上,没我们容身之处。去北齐找你兄长,或者,去南陈西梁找你二姐三姐。都需要盘缠。”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钱的问题。”独孤伽罗的目光,落在案几上。
荣茵立马明白,独孤伽罗要卖宇文邕送的首饰。
“姑娘。陛下派人送来这些贵重的首饰。宫里可是,很多人看见。其中包括尉迟家族和宇文护的耳目。你若敢去卖掉这些首饰,被人报官。宇文护以你盗取宫中财物为由,定你死罪。陛下是不会为你求情。”
“......”独孤伽罗倒吸一口气。
“姑娘。我给你说的这些话,也是我找你之前你四姐嘱咐我说的。你四姐也是经过周密盘算,不会害你。你得有你长姐的气魄,振兴独孤府,光耀门楣。”
独孤伽罗回想:“哎。我是学不了,我家长姐那份气魄。我长姐当了皇后。结局也是死。”
又绕回原点。
荣茵气得说不出话来。坐到床榻下方的脚榻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独孤伽罗翻身,背对荣茵。
静!
许久。
院外有声响。
独孤伽罗闭上眼睛,装睡。
荣茵去院外。
宇文嬨上到殿前走廊,向荣茵招手。
荣茵跑了过去,向宇文嬨行礼:“二公主。”
“你的脸色不好,怎么回事?”宇文嬨关心问道。
“我家姑娘......”荣茵欲言又止。
宇文嬨紧张:“你家姑娘,又病了?”
荣茵急忙解释:“我是被气的。我知道公主费了那么多心力,就是想给我家姑娘,在宫中找块立足之地。我劝我家姑娘留在宫中。可我家姑娘,就是不听。”
宇文嬨心中一惊。
要是独孤伽罗执意出宫,那她的计划,就要搁浅。
“你别着急。慢慢和我说。”宇文嬨转身对着宫门,以防有人偷听。
荣茵在宇文嬨耳边,低语一阵:“我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家姑娘,就是不听。”
宇文嬨安抚荣茵:“你家姑娘年纪小,初到宫中,有些恐惧,也是正常。你家姑娘,是我的亲人。我自不会让她受委屈。你快回去看着你家姑娘。”
“是。”荣茵回偏殿。
宇文嬨在走廊上,走了几个来回,心里拿定主意,进姚太后的寝宫。快步走向姚太后。
“母亲。”
坐在床榻上看书的姚太后,看向宇文嬨:“为何如此慌张?”
宇文嬨坐到床榻边上:“荣茵,告诉我。伽罗不想留在宫中。”
姚太后吃惊。
“真的?”
“嗯。”
“荣茵这丫头,怎么会这么聪明?”姚太后将手中的书,放到身侧。
宇文嬨想了想:“让伽罗留在宫中,这也是司音的意思。但你也知道,伽罗和司音,从小就不和。伽罗长大了。自然也有了自己的主见。”
姚太后叹气。
“还是太弱了。”
宇文嬨着急。
“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换帮司音?或者换别的什么人?”
姚太后摆摆手。
“你弟阿毓娶的是独孤家的长女。我们和独孤家的人,走得近,没什么奇怪。但与别人家走得近。宇文护就可以给我们安个造反罪名。我们没有力量,对抗宇文护。”
宇文嬨权衡利弊。
“李昞手握重兵。司音和李昞和离。如果让司音进宫。就断了和李昞的交情。”
“这正是,我的顾虑。”姚太后坐不住了,抬手。
宇文嬨扶姚太后,在地上慢慢走动。
“母亲。伽罗太弱了。流放的罪奴,进宫当差,也是正常的事。要不再想办法,把伽罗的五姐六姐弄进宫来?”
姚太后停下脚步。
“这也不失为一个补救的办法。流放之地,离京城远。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得另说。就怕来不及了。还有伽罗五姐六姐不是嫡出。这种身份,登上后位。难。”
宇文嬨不以为然:“宇文护就怕陛下,找个好妻族。庶出有庶出的好处。”
姚太后转念一想:“也对。那你快托人想办法,秘密办理这件事。”
“好。”宇文嬨走到门口,回头:“母亲。那伽罗......”
“计划照旧。伽罗那个性格,闹不出什么乱子。我们赏她一口饭,说不定,她还能做个嫔妃。不会坏事。”
“明白。”宇文嬨出殿外。
姚太后头上的神经,突然跳得厉害,双手按住头,缓神。
宇文嬨出长信宫宫门。
站在在偏殿门边偷看的荣茵,又向独孤伽罗汇报:“姑娘。二公主,又出去了。”
独孤伽罗听着烦:“这是二公主母亲的宫殿,二公主想进想出,是她的自由。你能不能,坐下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