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漏寺。
上香的人,非常多。
尉迟嬿婉和尉迟凝,结伴上完香,出到寺庙外:“没看到独孤家的人。独孤伽罗应该没来上香。”
尉迟凝左右看看。
“独孤伽罗身体抱恙。这里的人,太多了。独孤家的人,可能晚点来。你想做什么?”
尉迟嬿婉心中不快:“独孤伽罗和杨家关系密切,这对我们家族不利。留着独孤伽罗迟早是个祸害。”
尉迟凝示意尉迟嬿婉小点声:“荣茵刚嫁给六殿下。你这话要是被人传到陛下耳朵里,就没果子吃。”
尉迟嬿婉毫不胆怯。
“独孤伽罗和杨家关系摆在那里。荣茵和侯莫陈晖和离之事,太师自个儿不也去了杨家?”
劝也劝不住,尉迟凝也懒得劝。
突然,人群中有人扔铜板。铜板就如下雨一般。
有人为了捡钱,开始推人。
尉迟嬿婉被人推倒,随后还有人从尉迟嬿婉身上踩过。
尉迟凝拼尽全力,将尉迟嬿婉从地上拉起来,护着尉迟嬿婉回到马车上。
尉迟嬿婉晕了过去。
尉迟凝赶快送尉迟嬿婉,去最近的医馆。
大夫为尉迟嬿婉诊治。
医馆门外,站满了看热闹的路人。
没过多久。
尉迟迥带着一队侍卫赶来,问大夫:“我女儿如何?”
大夫小心翼翼回话:“小的给姑娘扎针,让姑娘神智清醒。但姑娘全身多处被踩伤,需找女医。”
男女有别,女子的清白最重要。这也怪不了大夫不为尉迟嬿婉诊治。
尉迟迥赶快叫一名侍卫去请宫中女医后,再抬手甩了尉迟凝一巴掌。
“为什么你没受伤?”
尉迟凝委屈,一边留着眼泪一边说:“我堂姐非要,等独孤家的人。上完香,我叫我堂姐赶快走。我堂姐平常连你的话都不听。她岂会听我的?”
尉迟迥还想打尉迟凝。尉迟凝向门外跑去,撞上宇文直和宇文会。
宇文会扶稳尉迟凝。
宇文直去到尉迟迥身边,轻语:“我在来的路上,也大概了解一下。当时寺庙里有人扔钱,制造混乱。就算你带着兵在场,也未必能保证没人受伤。你又何责备阿凝,让外人看笑话。”
不管怎么说,尉迟凝也是尉迟家族的人。
尉迟迥这才压下自己怒气。
随后。杨忠带着杨坚也来了。
杨坚去看尉迟嬿婉。
尉迟凝向杨忠哭诉:“父亲。突然有人扔钱推我和我堂姐。人推人。我自己都站不稳。我还护着我堂姐。但最后被人推到别处,我的手还被人踩了几脚。我真的心力了。”
杨忠和气说道:“事情总会弄清楚。不该你负责的事,自不会怪你。你伯父在气头上,你要谅解他。”
杨忠的话,也是说给尉迟迥听。
杨家要的是真相,并且杨家认可尉迟凝这个儿媳妇,不想得罪尉迟凝的父亲尉迟纲。
尉迟纲是尉迟迥的同母弟。
杨忠叫尉迟凝体谅尉迟迥,至少表面上还是向着尉迟家。杨坚和尉迟嬿婉这门婚事还能保住。
担心杨家悔婚的尉迟迥,心定。
宇文直吩咐宇文会:“阿会。再多派些人去查找凶手。”
“是。”宇文会转身跑到路边,坐上马车进皇宫,跑进天官府:“父亲!”
坐在案几前看奏折的宇文护,听到宇文会叫喊,责备:“为何慌张?”
宇文会在案几前止步,缓了一口气:“出大事了不漏寺有人扔钱,出现踩伤。尉迟嬿婉受伤较重。蜀国公在医馆打了尉迟凝。随国公不乐意了,说话也很不客气。”
蜀国公尉迟迥和随国公杨忠,两人手握重兵。
宇文护本就不希望这两家联姻,碍于亲戚关系,宇文护也只能默许。
如今,这两家起冲突,对宇文护有好处。宇文护心中高兴。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宇文护把手里奏折往案几上一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抓到罪魁祸首没有?”
“城防早派了兵在寺庙里守卫,但寺庙上香的人太多,走不动。生事的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六叔让我来请求支援。父亲。要不要派人?”
宇文护佯装思量。
“当然要支援。但寺庙人多。肯定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得好好想想,派什么人去查此案比较合适。”
宇文邕领着王轨到来:“兄长。让王轨去处理此事,可否?”
王轨向宇文护行礼:“见过太师。”
宇文护起身,问王轨:“陛下看中你。你有胆接这个案子吗?”
王轨回话:“微臣必定为陛下效忠。听从太师吩咐。”
宇文会提醒王轨:“还有一件事,你要处理好。”
王轨客气说道:“请公子明示。”
“尉迟迥打尉迟凝时,尉迟凝辩解时,说过尉迟嬿婉要等独孤家的人才不肯走。”
牵扯到独孤家,必然矛头直指独孤伽罗。独孤伽罗是宇文邕未来的皇后。王轨知道利害关系。
“请陛下示下。”
与独孤伽罗有关的事情,必定会扯上宇文邕。
“王轨你先去查案子。顺道请六殿下夫人回独孤家一趟。等我处理完朝政,我会去独孤家。”
“是。”王轨退走,出了天官府,打听到荣茵在含仁殿,急速赶了过去。
汲姑姑看王轨来了,知道出大事。
王轨向汲姑姑说明:“不漏寺出踩伤。我来传陛下口谕请六殿下夫人回娘家。”
有宇文邕的旨意,汲姑姑也不能阻拦王轨。
荣茵带着王轨出了含仁殿大门。
“王侍问。寺庙的事,和我独孤家有什么关系?”
“事大了。这里不方便说。”王轨送荣茵回了独孤府。
拿扫帚打地的独孤善,和端水盆往地上洒水独孤佳音,见荣茵回来了,十分开心。
独孤佳音连忙上前。
“给六殿下夫人请安。”
独孤善没看到宇文直:“六殿下呢?”
荣茵吩咐独孤佳音:“快去叫姐姐到前厅。”
独孤佳音把水盆中的水泼到旁边地上,端着空盆飞奔远去。
独孤善看着王轨:“你为何跟着来?为谁办事?”
王轨恭敬回道:“在下,是为陛下办事。”
独孤善放好扫帚,请王轨和荣茵到前厅。
稍后。
独孤司音带着独孤佳音和独孤伽罗也去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