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仁殿殿内。
宇文嬨向坐在案几前的叱奴太后拜别:“请皇太后多保重。若有空,我一定再来看您。”
以前的死对头姚太后死了,此刻姚太后的女儿宇文嬨也将出宫。
就像清除了一根大刺和一根小刺。
叱奴太后心里痛快。
可她此时,是宇文嬨的长辈,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出宫后,要好好和大司寇过日子。争取早日生个儿子。巩固住你的地位。”
宇文嬨恭敬说道:“既然皇太后为我着想。那我也想为皇太后做一件好事。”
叱奴太后怕宇文嬨改主意不走:“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答应。”
“在宫中,我得您一直照应。上善殿那边有空缺。我想把我母亲身边原来那四个宫女,安排到上善殿做杂事。这总比别人送的人安全。皇太后。您说呢?”
宇文嬨想为自己的人,谋个好去处,这也合乎情理。
看宇文嬨这神情,像似早谋算好不可能轻易罢休。
若是宇文嬨一直不走,叱奴太后也不能赶走宇文嬨。否则,会落下骂名。
想把宇文嬨交给独孤惜音和荣茵应对。叱奴太后叫宫女去请独孤惜音和荣茵。
片刻过后。
独孤惜音和荣茵,一前一后,进到殿内,向叱奴太后请安。
叱奴太后询问荣茵:“你宫里人少。二公主要出宫,不宜多带人走。想把她母亲那四个宫女安置到上善殿。行吗?”
听叱奴太后这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荣茵撇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独孤惜音。
独孤惜音拒绝。
“二公主。你身体也不是很好。我可以准许你,将那四个宫女带去你的公主府。”
宇文嬨脸色顿时黑沉:“独孤惜音。你不是皇后。请不要以势压人。”
独孤惜音反驳。
“二公主。你真是让我开眼界了。我向你学习,我这样说话也算不上以势压人。”
宇文嬨恳求叱奴太后:“独孤惜音太霸道,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
独孤惜音是经叱奴太后允许协理后宫。叱奴太后也答应宇文嬨尽力办事。流露出为难之色。
“荣茵。这是你宫内的事。你说怎么办?”
荣茵弱弱回道:“听母后安排。”
独孤惜音毫不退让:“皇太后。不是奴婢不遵从你的话。荣茵身边已有三个宫女。要是新增宫女,让之前的三个宫女受了委屈。这中间出了岔子。恐怕得不尝失。到时荣茵背不起罪责。请三思。”
叱奴太后也怕宫女不听话,伤了她的小儿子宇文直。
“二公主。要不我把你的那四位宫女,换到别的地方?”
宇文嬨不同意。
“我一出宫,那四个宫女无依无靠。我得给我四个宫女找个安全的地方。眼下,唯有我六弟的寝宫清静事少。皇太后。您说呢?”
宇文嬨坚持。叱奴太后也不好反对。
“惜音。你说呢?”
独孤惜音笑道:“好办。为了六殿下的安全。我把原来那三个宫女调到皇太后宫中。让姚姑姑留下来,统管那四个宫女。这样。就算出了事,皇太后可以直接找二公主问话。”
叱奴太后又问荣茵:“你看呢?”
荣茵依旧顺从:“母后。一切由你决定。”
关键时刻,荣茵不顶用。
叱奴太后也想给荣茵教训:“就这么定了。”
宇文嬨央求叱奴太后:“皇太后。我记得你曾经给我说过,你可以格外给我一个恩典。”
叱奴太后只想快些打发走宇文嬨:“你想要什么恩典?”
宇文嬨恳请叱奴太后:“皇太后。我一直沉浸在丧母的悲伤中,我刚才想起来,我六弟成婚时,我太失礼。我打算给我六弟补一份大礼。”
叱奴太后看出宇文嬨不怀好意。
“只要你情谊在。礼就算了。”
“我必须送。”宇文嬨坚定说道。
叱奴太后只得妥协:“那你说,要送什么?”
“皇太后。我六弟至今没有子嗣。我母亲那四个宫女,全送给我六弟当妾。”
荣茵气得说不出话来。
独孤惜音质问宇文嬨:“你母亲的死,与我七妹伽罗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何必这样欺负人呢?”
宇文嬨却笑得很灿烂。
“你说这话就是失礼。放眼望去,贵族中哪个男子房里没有妾侍?我六弟为了荣茵,将以前的妾侍都赶走。如今,荣茵的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不争气,也怪不了别人。”
叱奴太后看宇文嬨能制住荣茵和独孤惜音,心里开心。
“荣茵。六殿下迟早都要纳妾。这事就这么定了。”
荣茵忍着不快,谢恩。
独孤惜音带着荣茵出了含仁殿。
荣茵的眼泪,没忍住,掉了出来。
独孤惜音用衣袖给荣茵擦眼泪:“我知道你很委屈。没有别的办法让你解除禁足。只要姚姑姑在。那四个宫女就不敢放肆。你也抓紧机会生下嫡子才行。二公主的话虽无情,但这就是现实。”
荣茵吸了一口气:“这样退让……我真的能解除禁足吗?”
“皇太后怕你想不开,必定想补偿你,会去向陛下求情。太师看你受了委屈,为了保持宫中势力平衡,应该不会多说什么。荣茵。这就是后宫,所有的荣华富贵和地位,都得拿血泪去换。皇太后也是这么过来。”
荣茵调整情绪。
“六姐。我不怪你。能走到今日位置,别人自然眼红我。你放心。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独孤惜音帮荣茵擦眼泪:“我出宫后。今后,一切都靠你自己。”
荣茵抑制住她的伤感。
“六姐。你应该还可以再风光一段时日。”
独孤惜音注视荣茵的眼睛:“越是风光,离危险越近。我感觉……你解除禁足之时,就是我出宫之时。”
想到要独自面对宫中的危险,荣茵心里很害怕。
“六姐。我晚几日解除禁足,没关系。我想让你在宫中多留几日。”
独孤惜音嘱咐荣茵:“别人是不会按我们想法行事。若是解除禁足你不遵从。你就有可能,永远没自由。你回寝宫,将杨汨和原来那三个宫女赶出殿外。”
荣茵想不通。
“那个戴手镯的人宫女,可是我伽罗姐姐亲自为我挑选的人。难道也不能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