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华权衡之后说：“原本我只是想派人跟着小公子去周国打探一下情况。不过，依目前的情况看来。我们是得有个人在周国长期居住下来，给我们传递消息。”



    元淓认为元仲华说得有道理。



    “这个人选，要求很高，地位不能太低，能力也不能太差。看来，我们还得按照小公子说的要求办。”



    元仲华思量片刻。



    “你想办法给元玉仪传个话，让她把她那个女儿送过来。”



    元淓笑了笑。



    “那个女儿，确实伶俐。我也认为合适。那个贱婢在主人生前享尽宠爱，还连累主人被膳奴所杀。也该为主子的儿子做些事赎罪。主子放心，我会想办法办好此事。”



    元仲华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丫环到门外。



    “大夫人。元姑姑。大门外有一个叫元莼的女子，说有要事相见。”



    元仲华和元淓交换了一个眼神，想要见的人来了，她们省下不下少力气。



    元淓客气说道：“那位姑娘，是我家夫人的庶女。麻烦你领她先去见你家夫人，再带到我家夫人这边来。”



    “是。”丫环退走。



    元仲华和元淓心里都猜想元莼来的目的。



    没过多久。



    丫环领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女子到来。



    女子进门后，快步跪到床榻前：“阿莼给母亲请安。”



    元仲华咳嗽两声。



    元淓替元仲华说话：“姑娘。不知来找我家夫人，有何贵干？”



    元莼眼睛一红：“我阿娘……去世。没钱安葬。还请母亲，赏点钱。我知道母亲不能原谅我阿娘。就让我替我阿娘向母亲赎罪吧。”



    元仲华顺了顺气。



    “起来。”



    元淓扶元莼起身：“你母亲也是刚刚从宫中出来，见了河间王一面。你也要体谅你母亲的难处。”



    元莼点了点头。



    “宫中的情况。我也知晓一些。我知母亲和姑姑是在夹缝中生存。我想以后跟着母亲做事。”



    “……”听着元莼说话顺耳，元仲华抬了抬手。



    元淓从袖子里拿出一串钱，双手放到元莼手里：“刚来这里，打点了一些。我手里也就剩下这么点钱了。省着点用。”



    元莼郁闷。



    元仲华从自己发髻，取下一对珠钗：“阿莼。拿去当吧。”



    “……”元莼惊恐。



    元淓劝道：“主子。你对珠钗是你最之前的物价。你要是头上没几件之前珠钗。这府里可就没人看得起你。你怎么保护你的孩儿？”



    元莼赶快表态：“母亲。元姑姑说得对。我知道你的难处。”



    元仲华叹气。



    “阿莼。我一个躺在床榻上的人，半个月不出门也没人注意。你阿娘走了，我也犯不着再记恨你阿娘。拿去用吧。我只希望你将来能好好帮助你三哥。如果老天眷顾，也许有一日你能被认祖归宗。”



    元淓请元莼自己去接元仲华的珠钗。



    元莼跪谢元仲华后，拿了珠钗离开。



    元淓犯难。



    “主子。我觉得你没必要给元莼那对珠钗。”



    元仲华轻斥。



    “你怎么也犯糊涂。我那对珠钗又不说玉玺，送走了，自有人会送来。”



    元淓不服气。



    “就怕别人不是这么想。如今那些想置于我们死地的人，可是盯着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找茬的机会。”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元仲华也道出自己想法：“齐国人人都知道，元莼是我郎君外室元玉仪所生。我要是在这个时候不拿出点像样的物价，说不定有人又会说是我害死元玉仪。”



    元淓懊恼。



    “主子。是我疏忽。”



    元仲华晃了晃手，表示自己没力气再说，随即闭上眼睛睡觉。



    元淓正要走向案几间歇息，眼角余光望到胡静之到来，马上出门迎接。



    胡静之轻声问：“我大嫂有没有被气到？”



    元淓向胡静之行完礼：“在你府里，元莼自不感嚣张。元玉仪死了。我家主子也不得不给点钱。”



    胡静之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



    “你家主子太善良。要是换成我，把那对母女埋了才解气。”



    元淓示意胡静之小点声。



    “九夫人。还是要小心为好。听奴婢一句劝。这话可不能再说。相对登基的各位陛下来说，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妻族都是外人，随时都有可能被替代。就算贵为皇太后，当年也得让位于外族公主。”



    皇太后娄昭君受的委屈，胡静之也清楚。



    胡静之心里一沉。



    “你是个通透的人。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元淓低语：“九殿下为助陛下登基，耗费大量精力。必须修养。不然，别人以逸待劳，要是拖垮九殿下呢？”



    这点胡静之也想到，忽然佩服元淓的能力，也想再一些关于后院的事，拉元淓到走廊拐角。



    “九殿下若是乖乖待着，陛下可能又会让九殿下不心职，若是在朝堂被夺的官职，那九殿下的处境就更难了。”



    元淓佯装思考。



    估计，元淓一时想不出结果，胡静之左右顾球打发无聊。



    元淓轻声问胡静之：“九殿下可有想过伐周？”



    胡静之吃惊。



    “你怎么会想到这种大事？这事可议不得。万一让陛下的听到，会掉脑袋。”



    元淓恳请。



    “九夫人。奴婢是觉得伐周不妥。奴婢觉得找个公主与周国和亲可能比较省事，让百姓休养生息。”



    “和亲？”胡静之斟酌：“这个主意……朝堂上那些主战派的将领想将功立业，不会同意。”



    元淓微微一笑。



    “朝堂上的反对的人，只想立功，又不是都不怕死。那些想建功立业的人，可以让他们负责去周国收集情报。和亲，可以避免大量的将士上战场。由于没有吃的，我国的人口增长缓慢。九殿下应该在得民心上下功夫。”



    分析独到，胡静之对元淓高看一眼：“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元淓恭敬回道：“以前，大殿下公务繁忙，奴婢帮我家主子送膳食时，偶尔听几句话。也不知道对不对，就说给夫人听。请夫人没笑话奴婢。我家主子要在这里养伤，奴婢自然也得为夫人和九殿下尽点微薄之力。”



    “知恩图报。这很好。我就喜欢忠仆。”胡静之向院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