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贺若蕾去沐浴,更换好元淓送的衣服。
元淓又来。
“阿蕾。去把你换下来的衣裳烧掉。”
贺若蕾感觉不舒服:“好的衣裳为何要烧掉?”
“若是有人说你把不干净的污秽带进府里来,你怎么回?”元淓等着贺若蕾回答。
依冯挽碧那禀性,还真的有可能再来构陷贺若蕾。
贺若蕾准备去自己换下的脏衣裳,又被元淓叫住:“你去拿火烛。就在这个院子墙角烧衣裳。”
贺若蕾不解。
“为什么?”
“就算出什么问题,也扯不到别人身上。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元淓直接上了台阶。
在外面找个地方烧衣服,就算没事,冯挽碧要是装病,赖在贺若蕾身上。
到时,贺若蕾就是有嘴难辩解。
若是独孤伽罗装病,当然也可以说成是被贺若蕾衣服上的污秽影响,最起码能扯上欺负她的冯挽碧。
贺若蕾只得遵从元淓所说,向院外走去。
元淓进到独孤伽罗住的房间:“小公子。我教训了冯挽碧。你就安心养伤吧。”
揣测元淓可能知道贺若蕾有去院外偷听刚刚元淓和冯挽碧的谈话。
独孤伽罗含糊应对。
“我和阿敏是去过贺若蕾家中几次。贺若蕾,是九公子派给我的人。”
元淓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你在贺若蕾面前不说话。你还真是一个谨慎的人。”
独孤伽罗恭维:“彼此彼此。”
至少独孤伽罗是一个还算坦诚的人,目前双方没有利益冲突,元淓自然也不想多事。
“你休养几日。冯挽碧也会安分几日。”
独孤伽罗轻笑。
“你这么聪慧,人长得又标致。为何只是你家主子的丫环?”
元淓坦言。
“我本就是保护我家主子的人,不敢有别的想法。”
独孤伽罗却不以为然:“你我都是见过宫变的人。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拿什么保护你家主子?你应该走进高湛的心里。有了高湛的怜悯,你和你家主子才可能活长久些。”
独孤伽罗想必得比元淓长远,元淓注视独孤伽罗许久。
“非得这样吗?你的忠仆阿敏,给高湛夫人胡静之出主意争宠,已经引起高湛其他姬妾的嫉妒。贺若蕾被欺负,这只是一个开始。”
“贺若蕾要是连点麻烦都应付不了。她就没必要留在我身边。我们是盟友。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我自然会把能想到的事情都告知你。你做不做。那是你的事情。”
独孤伽罗的话,打乱了元淓原来的想法,因为不知道该不该冒险,元淓心里忐忑不安。
独孤伽罗开导元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元淓好奇。
“哪里不一样?”
独孤伽罗分析。
“就拿别人给我送毒梨这事说。据我推算,坏人至少也有三十余人。坏人藏在哪里。我不清楚。你家主子要是在这里发生不测,你会比高湛更惨。如果利用合理,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
元淓盘算后,下定决心。
“我去找高湛。”
独孤伽罗纠正。
“你直接去找高湛。高湛夫人胡静之,会公开处置你。你应该去说服胡静之帮你。如果由胡静之开把你送给高湛。你的处境会好些。当然,能不能让你家主子出府见她的儿子,这就得看你的本事。”
“只要能让我家主子和我家少主团聚。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元淓向独孤伽罗行礼:“还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独孤伽罗示意元淓起身。
做妾,没有没受气的。
以防往后被元淓报复,独孤伽罗道出自己的无奈:“我的六姐,如今也在给我家仇人宇文盛儿子做妾。”
元淓吃惊。
“你可是周国未来的皇后?周国皇帝,为何不管?”
独孤伽罗叹气。
“宇文盛是太师宇文护的亲信。宇文护已经杀了三个皇帝。”
宇文能杀三个皇帝,自然也能杀周国现任皇帝宇文邕。
为了保皇位,宇文邕不顾独孤伽罗也在情理之中。
元淓同情独孤伽罗:“小公子。只要我活着。我会尽力保两国之好。”
“去准备吧。”独孤伽罗也想静一静。
元淓走后,贺若蕾找来火在院子墙角烧衣裳。
高颎去到独孤伽罗门口。
“你想干什么?”
独孤伽罗挑了一个眉头。
高颎心急。
“元淓能挡得住高湛那堆毒蝎女人吗?”
独孤伽罗自信满满。
“你说过,元淓是一个厉害的女人。我想看看元淓有多厉害,顺便再看看这大院里最大的毒蝎子是谁?别人送毒梨来。不还礼,就太失礼。”
“太冒险。”高颎想着怎么阻拦元淓。
独孤伽罗皱眉。
“我的肚子,被冯挽碧踩得很痛。这口气,我必须出。不然,这个院子,不会安宁。”
高颎看到墙角烧衣裳贺若蕾,知道独孤伽罗想大闹也是做给贺若蕾看,不得不妥协。
“好吧。”
独孤伽罗晃了晃手,叫高颎离开。
高颎坐到他住的房间门槛上沉思……
贺若蕾的脏衣裳化为灰烬,贺若蕾用土将灰烬盖住。
这时,冯挽碧跟着高湛到来。
“公子。你看那个丫环多嚣张!我的头好痛!一定是她的衣裳不干净!”
高湛看高颎在发呆。
“阿敏!”
高颎快步去到高湛面前,行礼:“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高湛指了一下贺若蕾。
“你过来。”
贺若蕾跑到高湛身侧:“奴婢见过公子。”
冯挽碧扯了扯高湛的衣袖:“你看,她都不下跪。”
贺若蕾不急不慢回道:“九公子。奴婢手里捧着府里的火烛。向下行礼,会不详。”
冯挽碧反驳。
“你这是狡辩。”
贺若蕾没理冯挽碧,又向高湛回话:“九公子。我出院门时,被人泼了脏水。我想沐浴。被某些人阻拦。还是隔壁元姑姑相助,才得已换了干净衣裳。”
冯挽碧又说:“九公子。你听听。这两个院子的人有多亲近。”
高颎急忙向高湛解释。
“贺若蕾进府,没有带一件衣服。总不能让贺若蕾穿我家小公子衣服吧?而且,我家小公子突然肚子疼痛。所以,我叫贺若蕾烧掉她的脏衣裳驱走污秽。这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