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住的房间。
站在床榻前的贺若蕾,请示靠在床榻上的独孤伽罗:“这对面院子,没对动静。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独孤伽罗摇头。
“没听到冯挽碧被赶出府。我想应该是高湛大事化小了。”
贺若蕾气愤。
“冯挽碧踩你,不能这就这样算了。”
独孤伽罗示意贺若蕾没动气:“再看看吧。也许,元淓本事大呢。”
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元淓身上,贺若蕾去门口等消息。
独孤伽罗闭目养神。
等了许久,贺若蕾实在忍不住,去到隔壁高颎房间门口。
此刻,高颎正坐在案几前沉思。
贺若蕾抱怨:“阿敏公子。看样子,别人是不把小公子放在眼里。你可得为小公子出气呀。”
高颎看向贺若蕾:“我们在高湛的房檐下。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被人算计。你想让我怎么出气?”
势单力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得罪人。
高湛当然是护着自家人,不会为外人做主。
贺若蕾越想越气。
“早知,我就不听元淓的话。”
高颎劝道:“坏人存心来挑事。你做什么都能挑出错处。这事和你无关,你无需自责任。”
得到高颎体谅,贺若蕾心定舒服点,想去外面看看情况:“你渴不渴?要不要我去端茶过来?”
高颎吩咐。
“记得,给小公子再端碗蜂蜜水。”
“是。”贺若蕾离开。
高颎去到独孤伽罗住的房间:“感觉事情不会往我们预料的方向发展。”
独孤伽罗也没有把握:“再不好……最起码,也应该能让元淓过得好些。”
“元淓主子当过皇后,如今都病得不起。元淓最多是个通房,日子能好在哪里去?”高颎觉得独孤伽罗想必是太乐观:“就算元淓成为高湛的通房,吃住会好些。高湛的其他姬妾是不会放过元淓。”
高颎说得也是事实,独孤伽罗赶紧想对策。
高颎以为自己说话太重,又给独孤伽罗宽心:“你向来运气好。也许,这次,元淓能托你的福走运。”
想成大事,仅凭运气是不够的。
独孤伽罗心里期盼元淓争气。
高颎听到院子有声响,走到门口向往看。
李现霓带着两个丫环正在上台阶。
看李现霓的气势,不想是普通人。高颎推断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胡静之嘴里最厌恶的李氏。
高颎站着没动。
李现霓在高颎面前止步。
跟着李现霓身后左边的丫环,向高颎介绍:“阿敏公子。这是九公子的李夫人。”
高颎双手抱拳行礼,客气问道:“不知李夫人来此,为何事?”
李现霓微微一笑。
“冯氏是从我院子出去,人不坏,就是性子急,先前有得罪你和你家少主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冯挽碧是什么德行,高颎见过。
李现霓特意前来给冯挽碧脱罪,这让高颎很反感:“夫人。冯氏怎么对待我家少主,我会和九公子谈。”
一句话,就把李现霓的话头堵死。
李现霓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跟在李现霓身后右边的丫环,斥责高颎:“我家主子可是九公子最宠爱的夫人。你别不知好歹。”
高颎收回手站直。
“这位姑娘。我还没对你家主子怎么样,你就大吼大叫维护你主子。这要是让外人听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家主子。我家少主还躺在床榻上。我不介意,一脚把你送到床榻上,让你尝尝被踢的滋味。”
之前,和士开对独孤伽罗动手,被高颎按在地上打。
后来,高湛赶来也没说高颎不对。
丫环知道吓唬不住高颎,只得闭嘴。
李现霓恳求高颎:“事情弄大,传出去,对九公子不好。”
高颎冷哼一声。
“知道传出去不好,就不要做。做了就得承担后果。我家少主又不是给九公子做姬妾,凭什么受一个通房的气?”
高颎不让步,李现霓也沉下脸。
“你只是这里的客。”
高颎也不害怕:“我是客。但九公子也得敬着我。我要是你,必定会乖乖待在自己院子独善其身。冯氏牵扯的事情可不止伤害我家少主这一件。夫人。就算你为义气为冯氏出头,有些罪名你的家族也背不起。”
看高颎的样子,也不像在撒谎。李现霓放软口气:“我是来解决问题。既然你把事情看得很透,不如搞抬贵手,算欠我一个人情。行不行?”
“夫人。我要是真不知好歹。夫人你就不可能平安站在这里与我说话。你已经欠我了一个人情。如若再闹下去。你儿子可就要遭殃了。你能不能见到你儿子,还得另说。”
正如高颎所说。
现时,李现霓还得依靠儿子来巩固地位。
要是李现霓的儿子有闪失,李现霓又遭高湛厌弃,那李现霓就真的没有活路。眼前,还必须要退让才行。
李现霓当然也得对高颎客气些。
“公子。打扰了。”
“夫人。慢走。不送。”
李现霓带着两个丫环出到院门外。
跟在右边的丫环不服气:“主子。阿敏对你太无礼了。实在不行,找机会找人把阿敏送走。”
跟在左边的丫环不赞同:“主子。阿敏敢横,不仅仅是有胡氏撑腰这么简单。”
李现霓抬了一下手,叫自己两个丫环不要再说。
去到冯挽碧的房间。
在房内焦急等待的冯挽碧,马上问:“怎么样?”
李现霓叫她的两个丫环退到门外。
“阿敏。不妥协。”
冯挽碧骂道:“阿敏只是一个吃白饭的门客,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回想刚才和高颎说的话,李现霓心里也忐忑不安。
“九公子在胡氏那里。暂时肯定不会见我。我们至少也会被九公子冷落一段时日。得另想办法,讨九公子欢心。”
冯挽碧叹气。
“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你的话,亲自去对付那个哑巴。”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李现霓坐到案几前:“你也别气了。还是留些力气想办法吧。”
冯挽碧坐到李现霓身侧:“你还真能沉得住气。”
李现霓淡然说道:“我是从东魏皇宫里出来的人。等你经历过几次大难,你也会像我一样能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