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走到院子,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高孝琬进院门,看着独孤伽罗,一脸的郁闷:“小公子。你又在做什么?”
独孤伽罗冲高孝琬笑笑。
高孝琬有种不好的感觉:“你是不是又损坏我的贵重物品?我告诉你。之前的损坏,阿敏可是照价赔偿。”
独孤伽罗吃惊,流露出不快。
看把独孤伽罗气势压制住,高孝琬得意笑了笑:“小公子!你要收敛!不然,你家阿敏没钱,就要睡大街。”
河间王府里,自然不缺少什么好物件。
先前独孤伽罗搞破坏,那都是捡最便宜的物件破坏。
但要赔偿,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独孤伽罗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下手就轻点。这下,给高颎出了难题,有些不好意思。
高孝琬去到元仲华房间,向站在窗前欣赏窗外风景的元仲华请安。
“母亲。”
元仲华看向高孝琬:“看你满脸喜色,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高孝琬扶着元仲华坐到案几前:“小公子损坏我的物件。我去找阿敏要赔偿。阿敏答应全赔。”
元仲华责备。
“我听你府里管事的人说了。一件小事而已,何必伤了和气。”
高孝琬认为自己没错:“母亲。我只是想让陛下对我放心。”
元仲华苦笑。
“你处事的火候,还不够。小公子是阿敏主动送到你府上当人质,那是做给别人看。这事你九叔高湛也是默许。小公子的事情,不仅牵扯到阿敏还有高湛。高湛身边的亲信,可不止阿敏一个。要是别人拿这事生事,到最后,你就得落个小气的罪名。这个罪名看起来不重,但会影响你的仕途和声誉。”
事情完全和自己想得不一样,高孝琬请教。
“母亲。如若我一点行动都没有,我的陛下六叔就不安心了。”
“你府里的耳目还少吗?你今日穿哪件衣裳,有人都能禀报给陛下和高湛。小公子非常聪慧,她这样大闹,也是为了与你避嫌。”
听出言外之意,高孝琬低语:“难道外面传言是真的?小公子和阿敏真是从北周过来投靠的人?”
元仲华轻声说:“是西魏元氏。代表北周那边幸存的元氏家族来找我们合作。我一直在考察小公子和阿敏。我能顺利与你团聚。证明,小公子和阿敏真有能力。这事你就装着不知道。一切由我周旋。”
元氏家族势力壮大,这样元仲华和高孝琬的性命就能安全一些。
高孝琬心中欢喜。
“一切听母亲安排。我刚进门时,与小公子拌嘴。我这就去道歉。”
元仲华拉住高孝琬:“吵就吵了。你见过我,又急着去找小公子和好。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你是听了我的劝。见不得你好的人,必定去向陛下说你的坏话。你继续装糊涂,必要时示点弱即可。”
“是。”高孝琬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元仲华马上倚靠在案几上,佯装病弱。
高孝琬适时关心问道:“母亲。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一个丫环出现在门外。
看是亲信丫环,高孝琬也就没再多说。
丫环进到房内。
“小公子背着包袱要出府。我叫两个丫环拽着。”
“你在这里守着我母亲。我去看看。”高孝琬快速赶到大门口附近。
独孤伽罗双手抓站大门门框,啊啊大叫。两个丫环拉不动独孤伽罗。
两方僵持着。
大门外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高孝琬走到大门口,抱臂:“小公子。你要走可以。你必须赔偿我的损失。”
独孤伽罗挤出眼泪,又拖着哭腔哭起来。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看高孝琬的眼神也很鄙视。
高孝琬心里暗骂独孤伽罗:你个死丫头,还真有点本事,装个可怜就让我陷入口诛。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是堂堂河间王。犯错就得受到惩罚。不惩罚。你就记不住教训。你损坏我一百金的物品。我也不要你还。但你必须把那些画了墨水的衣裳,洗干净。”
独孤伽罗哭声更大。
沾了墨汁的衣裳,很难洗得干净。
围观的人,又交头接耳议论。
高孝琬视而不见,在大门口慢悠来回走动。
这时,娄定远骑着马,经过河间王府门前,下马,跑上前,行礼:“河间王。你这里动静也太大了。你这是……”
高孝琬掀起自己左衣袖下面的黑墨点给娄定远看:“这是我最干净的衣裳。也是小公子的杰作。”
娄定远不太相信。
“没人注意这个黑点。”
“娄公子。我带你去看看。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能人逼疯的事。”
来看热闹的娄定远,最怕热闹不够,自然跟着高孝琬进府,去到高孝琬住的院子。
院子门窗上,全是用黑墨汁乱涂乱画的字符。这要是换成一般人,有可能会打涂画之人。
娄定远憋着笑,跟随高孝琬进到房间内。
房间门内两侧,两个衣架上的衣裳,分别画着一只乌龟和一朵花。
娄定远扑哧笑了。
高孝琬又从屏风上,扯两几件衣裳,上面都有墨汁画的大大小小的符号。
“小公子来府里,跑到厨房去找好吃的。我只是说,这样不太礼貌。她就趁着我不在,偷偷从窗户爬到我的房间使坏。换成你,你气不气?”
要是换成平常的娄定远,娄定远必定打死那个动他物品的人。
还指望着小公子的忠仆阿敏,为自己前途铺路,娄定远自然要为小公子说话。
“河间王。小公子是哑巴,无法和人说活,受了气,自然会闹小孩子脾气。这样吧。小公子损失,我来赔。”
知道娄定远不缺钱,考虑到娄定远是自己祖母娄昭君最疼爱的侄子。
高孝琬父亲高澄已去世,势单力薄。如今高孝琬的皇帝六叔高演又偏向其母亲娄昭君的娘家。
高孝琬不能得罪娄定远。
高孝琬妥协。
“我不是非要小公子赔钱。我只是希望,阿敏能好好管管小公子。进别人的房间,终归不是君子所为。”
娄定远大笑。
“小公子是女扮男装。你忘记唯有小女子难养这句话吗?我家里的姐妹发起飙来,我都是躲到十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