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永业在自己书房地上，走来走去。



    端着一碗汤药的独孤庆余，从门外来：“叔父。快来喝药。”



    独孤永业不耐烦说道：“我有没有病，你不知道吗？你想喝，你自己别吧。”



    独孤庆余走近。



    “这是补汤。不是药。给你补身子。你一定要喝。接下来，还要应付困难。我叔母也让我盯着你喝。”



    独孤永业只得妥协，乖乖喝药。



    一个家丁冲到书房门外，顾不上喘匀气：“将军……小公子出事了。”



    独孤永业停止喝药。



    独孤庆余问家丁：“出什么事？”



    家丁回话：“我出府采买。遇到一个卖消息的人，说小公子拿了斛律须达的帕子。”



    独孤庆余不屑说道：“斛律须达的帕子，又不是金子做的。赔给斛律须达一块就行了。”



    家丁急得提点独孤庆余：“公子。小公子是女扮男装。这是男女大防的事。”



    独孤庆余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是我疏忽了。”



    独孤永业吩咐家丁：“你给卖消息的人说，我们府里快揭不开锅。不要给太多的钱。但这个人情我领了。”



    “明白。”家丁退走。



    独孤庆余问独孤永业：“帕子的事情已经传开。河间王府也要面子。必定在河间王府审问小公子。叔父。我们要不要去河间王府看看？”



    独孤永业继续别药。



    独孤庆余费解。



    “叔父。你为什么还要喝药？回来再喝也不迟。”



    独孤永业咽下嘴里的药：“药放在这里。别人不会下毒吗？”



    独孤庆余轻笑。



    “我们家也不缺少这点买药钱。实在不行，你再装一下病，陛下必定会派太医生过来，送最好的药。”



    白了独孤庆余一眼，独孤永业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喝完，将空碗放到独孤庆余手里。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是不开窍。我刚才说了什么？”



    独孤庆余回想。



    “缺钱。”



    “既然我缺钱，我就得珍惜药。不珍惜药，在陛下眼里，我就是不缺钱。虽然陛下不杀我。但心里必定也会防着我。”独孤永业坐到榻上。



    独孤庆余还是想不通。



    “叔父。我认为陛下一直防着你。你有必要这么小心吗？”



    独孤永业告诫独孤庆余：“我不怕你被饿死。我最怕你做了冤死鬼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为什么在外的将军，不喜欢回来面见陛下吗？”



    独孤庆余脱口而出。



    “规矩多。”



    “最主要的原因是一回来，朝堂上所有人都会盯着。眼红嫉妒者，就会下绊子。陛下没有过多精力去细查真相，很多时候是根据朝臣的意见评价人。庆余。舌头杀人不见血。胆大心细，才能活得长久。”



    独孤庆余向独孤永业行礼：“多谢叔父教诲。我今后一定少说多听。”



    “你下去。半个时辰后来叫醒我。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喝了药犯困在歇息。”独孤永业靠在榻上。



    独孤庆余还是没忍住多问一句：“不管怎么说，小公子在官驿也算救过我们的命。你又想和小公子认亲。要是不出面，会不会让陛下和长广王认为你薄情？”



    独孤永业轻笑。



    “你能想到这层我很高兴。我也不是真正认亲，只是认为主动坦荡比被动好。病要装，也得出场。你放心吧，别人是要钓我，会耐着性子等着。我们要稳住，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拖累河间王府和小公子。”



    “叔父果然厉害。”独孤庆余退出书房。



    独孤永业闭眼，想着应对办法。



    书房外来了黑衣人，向书房内望去，确认独孤永业睡着，才离开。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扫地的家丁，靠到书房窗户前，观察独孤永业。



    躲在院子外面角落的独孤庆余，心里偷笑……



    心里估算，半个时辰后。独孤庆余又进书房。



    “叔父。时辰到了。”



    这时，独孤永来睁开眼睛：“什么人来过？”



    “一共来了五个人。”独孤庆余将独孤永业扶起。



    “猜猜，他们都是谁的人？”独孤永业活动肩膀。



    独孤庆余略想。



    “陛下。长广王。河间王府。剩下两人……”



    独孤永业看着独孤庆余：“再想想。”



    独孤庆余又想了想：“这个时候斛律府的人，应该不会来。要是被抓住，那就更撇不清与你的关系。”



    独孤永业轻声说：“周国人，陈国人。”



    独孤庆余惊诧。



    “我可没听说过……”



    独孤庆余反应太慢，独孤永业慢慢教导。



    “你能吃苦。我就把你带在身边栽培。你将来是要当将军的人。你就应该要知道，打仗一定会有对手。有人想在我国生乱。必然会悄悄派人过来。”



    独孤庆余越想越害怕。



    “那小公子来自周国……这要是被别人发现，陛下必定灭掉我们全族。”



    独孤永业示意独孤庆余小声点：“小公子在人前露面。做坏事的人，一定不是小公子。周国应该还有一拨人在暗中行事。你要派人查寻。我们只是猜测是五拨人。也许，还有人在外观察。”



    独孤永业思维周密，独孤庆余反省之余也担忧。



    “叔父，眼前这关，不好过。你可有想好如何给小公子脱罪？”



    “先看看吧。我们去街道上。”独孤永业往门外走。



    独孤庆余急忙跟着：“叔父。你要去干什么？”



    “逛街。”



    独孤庆余费解：“叔父。我们没钱。”



    “我只说逛街，没说买。”独孤永业也没再回头。



    独孤庆余扶着独孤永业，在街道上慢步，时不时回头看看。



    独孤永业叫独孤庆余别回头看。



    独孤庆余又想不通。



    独孤永业没理会独孤庆余，左右看看：“这里真是繁华。”



    独孤庆余撇撇嘴。



    “没钱。看了也是白看。叔父。你身体不好。这里灰尘大。我们还是回府吧。”



    独孤永业拉着独孤庆余，往皇宫方向走，途经河间王府没有停。



    到了皇宫附近帖告示的墙边。从袖子拿出一张纸。叫独孤庆余贴到城墙。



    告示上写着，帮小公子找父亲。



    对于叔父的行为，虽然独孤庆余心中有疑惑，但他知道叔父做肯定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