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仁皱眉。
“做事当然得趁着年轻做。十年后，我老了。我还能做什么？”
高颎嘱咐。
“我不是让你什么都不做，而是想让你注意做事的方式。据我观察，齐国皇太后娄昭君，是一个洞察力非常厉害的女人。她知道，高氏朝堂最大忧患不是外敌，而是内部不稳定。”
齐国朝堂内讧，自然没实力向邻国开拓疆土。
“……”罗仁眉头舒缓。
高颎怕罗仁没有听进去。
“无论别人怎么怂恿你。你都要记住，坚决不去行刺。这样就相当于去送死。”
罗仁费解。
“那怎样的方法，才有效？”
“……”高颎给罗仁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罗仁反应过来。
“你说得对。我会针对高氏家族的人，制定一个长期有效的办法。必要时，我找你帮忙。”
罗仁望到院外有一院马车从远而近：“阿敏。你猜猜，会是谁来？”
高颎笑了笑。
“不知道。我去看看。”
罗仁没异议。
快步去到院门口，高颎站着等。
马车夫将马车停在高颎面前。
马车里，走出来一个内侍。
内侍被马车夫搀扶下到地上，笑眯眯打量高颎：“阿敏。你真是有福之人。”
高颎向内侍行礼。
“不知您前来，是为何事？下次要是有话，找个人来传话即可。我一定及时去见您吩咐。”
内侍和气说道：“陛下让我来传旨。”
高颎准备下跪，被内侍拦住：“阿敏。不用下跪。陛下说你为人正直，对国忠心。知道你操办蹴鞠比赛事多，需要到处走动。所以，特赏这辆马车给你代步。”
高演来送礼，高颎谢恩的样子还是要装一下。
“陛下真是太贴心。小的心里万分感激。不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
内侍笑说：“陛下赏识人才，你只要尽忠。陛下自然看得到。你前途大好，切不可做糊涂事。”
糊涂事？指哪件？
高颎想到高演叫内侍是来敲打自己，高颎自然要装糊涂应对。
“陛下为小的着想，小的自然会为陛下着想。您事务繁忙。我让车夫送您回宫？”
内侍摇摇手。
“我好不容易出趟宫，想到处走走透透气。这辆马车，你收好。”
“是。”高颎带内侍去周围参观。
院子，干净。
有一些蹴鞠队伍人员，在各自住的院子怜惜蹴鞠。他们望到内侍，都相应行礼。
内侍示意蹴鞠人员继续训练，然后对高颎说：“我得回宫了。娄公子在村口等我。你不用送我。”
“是。”高颎恭送内侍。
等内侍走后，高颎回到罗仁院子。
刚才来的马车，在院内。马车夫，早已不见踪影。
看着马车碍眼，高颎对着马车发愁。
罗仁从他的房内出来：“有属于自己的马车，非常体面。你有马车坐，为何不高兴？”
高颎直言。
“高演这个时候送马车来，分明就是给我挖了一个大坑，试探我。想让我去找大头和小女医。”
“你该找，还得找。不然，那才是真的露馅。别忘记，你和娄定远说了什么话。娄定远也有自己的算计。”
罗仁给高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房内有人。
高颎猜测，可能是马车夫躲在罗仁的房内偷听。
戏，还是要做足。
高颎假装无奈。
“罗兄。我也不知道大头和小女医去了哪里。我能去哪里找？我来这里不久，对周围环境不熟悉。”
罗仁提醒。
“不熟悉，多去去就熟悉了。城内你已经找过。你就不用去找了。我们住的这个村子。我找过。你不用找了。你去邻村去找吧。说不定，小女医和大头是被人拖去看病了。”
被高演怀疑，高颎也不想牵连独孤伽罗。
现时，高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听从罗仁的安排。
“罗兄。我家少主，就拜托你照应。我会尽快回来。”
“没问题。”罗仁等高颎驾着马车出院门，再进到自己房间。
刚才送马车的那个马车夫，正在坐案几前，一脸严肃。
罗仁向马车夫请示。
“你满意了吗？你还不快去追阿敏？晚了，你能追上阿敏吗？”
马车夫这才缓和脸色：“有人盯着。我只负责办妥这里的事。你做好你的本分，我不会为难你。”
罗仁毫不留情反驳。
“你和内侍这一招，并不聪明。真不知道九公子，是怎么想的？”
马车夫淡然回道：“九公子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阿敏。想把阿敏带到他身边，有何不妥？”
罗仁气愤。
“皇太后和陛下刚因九公子的事吵架。你把阿敏带到九公子身边。这就相当于告诉陛下，九公子要疑异心。正好给对手送了话柄，参九公子一本。”
马车夫斟酌。
“正是因为陛下忌惮，调走阿敏，九公子府里的女眷才会安全。”
罗仁叹气。
“你们是该紧张的事，不紧张。不该紧张的事，瞎紧张。这是帮倒忙。你们要记住一点，陛下刚登基不久。他是没能力和九公子开战。这个时候，只要九公子不反没大错。陛下是不可能杀九公子的家眷。最多就是在朝堂上责备几句。”
罗仁说得也有道理，马车夫犹豫：“要是万一陛下对九公子家眷动手呢？我们怎么向九公子交代？”
罗仁跪到马车夫身侧，低语：“兄弟。如果老天真的眷顾九公子。大业将成，何患无妻？”
有点被吓到，马车夫表情僵住：“你这是……盼着九公子家眷死？”
罗仁马上改口。
“我也在说万一。所以，陛下不会犯傻。”
马车夫不解。
“陛下已经不听皇太后的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陛下是想揽权，绕过皇太后。这对九公子不利。九公子说过，陛下很狡猾，不得不防。”
罗仁劝道：“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也是为我们找一条活路。我们也没有怠慢九公子的命令。我们在这里，要比九公子清楚宫中的情况。必要时，为了九公子，也为了我们自己的前途……你知道怎么说。”
马车夫沉思。
罗仁倒了一杯水，递给马车夫：“我们为九公子卖命。尽忠的同时，总得落得好处。不然，就对不住我们自己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