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壹拿来笔墨，让独孤伽罗写字。



    独孤伽罗摇摇头。



    施壹不解。



    “你不会说话。不写字。我怎么知道你的意思？”



    独孤伽罗指了指牢里关押的那四个人，皱了皱眉头。



    施壹笑了笑。



    “好说。我想办法给他们换新衣服。你去写计划好不好？”



    独孤伽罗点点头，跑院子里。



    刚才来时，坐的那辆马车，就停在院子中间。



    罗仁坐在马车上打盹。罗仁表面上装打盹儿，实际上，他是眯着眼看周围的情况，做出逃的准备。



    院子四周，重要的地方，都有士兵把守。



    独孤伽罗走到罗仁身边，用毛笔在罗仁的脸上划了一个几笔。



    罗仁醒来。



    “里面什么情况？”



    此时，施壹从牢房里出来，望到罗仁的样子，哈哈笑起来。



    罗仁适时睁开眼睛，马上跳下马车，向施壹行礼：“军爷。您这是笑什么？”



    还想看罗仁的笑话，施壹憋住笑：“你看着小公子。别让小公子乱跑。我办点事，就回来找你们。”



    施壹说得全是废话。



    在巡防营的院内，想跑出去不容易。



    等施壹走远，罗仁讨好独孤伽罗：“你要在哪里写字？我给你研磨。”



    独孤伽罗爬上马车里。手里的纸铺到马车里。



    罗仁站在马车车窗边上，一边用眼角余光瞄周围的动静，一边轻声问独孤伽罗：“什么计划？”



    独孤伽罗故意咳嗽几声，然后有袖子掩住她的嘴，低语。



    “那个人，要我带牢里四个犯人，去找我四姐妹。他们要验证我的身份。”



    “……”罗仁心里一沉。



    独孤伽罗怕罗仁坏事，赶快说出自己的想法。



    “稍后见机行事。我想试探那四个人。你赶快帮我想个高家与有关系，还可以做我四姐夫的人选。我来自西魏，我还姓元。一定要把事情编严谨。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活命，看就看这一次机会。”



    关在牢里的那四个犯人，对外说是独孤伽罗四姐夫的手下。



    独孤伽罗如果不带那四个犯人出牢房，施壹就能马上判断出独孤伽罗和李昞有关系。



    为了掩盖独孤伽罗的真实身份，独孤伽罗也只能带着那四个犯人出牢房。



    事情到这个份上，独孤伽罗没有退路。



    “……”罗仁搜肠刮肚。



    没过多久。



    施壹又向马车这边来。



    在马车里的独孤伽罗，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判断出是施壹又来了。



    还没想出办法。



    直接撕了两片纸，用手拧了几下。分别塞到她的两中耳朵里。



    施壹走近。



    “写得怎么样？”



    罗仁向后退两步，请施壹往马车里看。



    独孤伽罗正拿着纸撕着细条，吹着玩。



    当下，施壹脸上的笑容直接没了，责备独孤伽罗：“你怎么不听话呢？你……太没教养。”



    罗仁劝道：“军爷。小公子要是好照顾，还需要送出宫外吗？”



    听出罗仁语气中的抱怨，施壹告诫罗仁：“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罗仁辩解。



    “小的说得可都是实话。我们办得都是苦差事。军爷。你是有能力的人。要是有门路，必定能赚大钱。小的就是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屈才在这里受气，还要闻牢里难闻的气味？”



    “……”施壹没说话。



    罗仁又问：“军爷。小的听说你曾在边境当过大将军。你是不是犯了错，被贬到这里？”



    施壹打断罗仁的话。



    “管好你的舌头。我忠于陛下。陛下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保安卫国。哪里都一样。防奸细入城。这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



    罗仁连忙向施壹赔礼道歉。



    “是小的想得太简单。原来将军做得是大事。”



    施壹伸手扯住罗仁的衣服：“你少给我装傻。你赶快想个办法，让车上这傻子，把想写的话写好。”



    罗仁装可怜。



    “将军。我都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事着急。你让我怎么劝？”



    这时，施壹才松开手。



    “你说得对极了。小公子留在这里是个麻烦。我也想趁早甩掉小公子。听说小公子的四姐夫，在陇西。必要时，你得护送小公子和那个四人去陇西。”



    罗仁犹豫。



    “将军。我们也相熟多年。我去远处。到时，你怎么办？”



    施壹抬手示意罗仁别往下讲。



    “我很正常。你别用这种给女人讲话的方式，向我说话。我听着起鸡皮疙瘩。你先明白我的说话重点，再来和我说话。否则，必要时我会动手。”



    罗仁向侧边又退了一步，以示惧所施壹。



    把罗仁镇住，施壹心里的气消散一些。



    “给我一个痛快话。你到底去不去陇西？”



    “小的……”罗仁看到施壹瞪他，马上改口：“听你的。但……但……你得……”



    以为罗仁要加钱，施壹板起脸：“不要随意加价。你要看清楚你在哪里？到时，你出去时，还有没有命。”



    罗仁往施壹身边上前一小步，表示亲近。



    “将军。小的是真的担心你。虽然小的不得你信任，但小的从来不做没道德的事。依我多年押镖的经验。你这回……凶多吉少。”



    关系到任务，施壹只能耐着性子问：“哪里有凶？”



    罗仁请施壹远离马车几步，再说。



    “外面的人，都知道牢里关着四个李昞的手下。将军。你能确定那四个被抓的人，都是李昞的手下吗？这万一刚出城，被真李昞的人给灭了。你的长官需要人头来顶他们失察的罪。到时，我俩能活吗？”



    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发生。



    施壹不得不防。



    “罗仁。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试探出那四个人的真实身份？”



    “好说呀。小公子头脑简单。只要有好吃的。很好哄。重点，是把那四个人，带到真正有用的地方，去试探。你说我这招如何？”



    “这事……”施壹不得不重新思考。



    罗仁向马车喊道：“小公子。赶快把你四姐夫府邸写下来。我带好吃的，找你四姐夫。”



    独孤伽罗点了点头，冲罗仁笑了笑。



    施壹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快点写。要写清楚。”罗仁趴到马车车窗前：“别再撕纸了。快把纸铺平。”



    独孤伽罗扔了一丝条出马车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