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得罪人，娄昭君含糊应对。



    “你慎重也在理。说服人得有证据。有些话，得让官眷来说才合适。你去派人，再去各家画像。”



    元舒培应声，退出殿外，带着独孤伽罗回了她的昭阳殿，坐到案几前。



    一个宫女送上两碗酪浆，放到案几前。



    元舒培叫独孤伽罗先喝。



    独孤伽罗抿了一口酪浆，美滋滋地一笑。



    看着天真的独孤伽罗，元舒培很是羡慕：“真想像你一般快乐。”



    独孤伽罗依旧保持笑容。



    再三考虑，元舒培派一个宫女请来胡静之。



    胡静之在案几前，向元舒培行完礼说：“皇后。小公子。怎么会在你这里？是不是小公子又闯祸？”



    “在我眼里，没有比小公子更乖巧的人了。”元舒培叹气。



    听出元舒培话中有话，胡静之追问：“皇后在为何事发愁？”



    元舒培请胡静之坐到独孤伽罗对面的位置。



    “有人想烧死元渠姨。同时，送给段韶和元渠姨儿子选新妇（即儿媳）的画像也全烧了。这事……”



    无法猜透元舒培问话是不是高演的意思，怕牵连高湛，胡静之马上跪地。



    “皇后。此事，不是我所为。”



    从胡静之的神情判断，可以确定高湛府里的人没参与放火烧元渠姨的事。元舒培扶起胡静之。



    “我不是找你来训话。你我最亲近。我是找你帮我想个应对办法。皇太后的意思，是让我派人去各家画像，再送到段府挑选。我是左右为难。”



    胡静之坐回原位。



    “皇后。我也认为，不应该再画像。”



    元舒培发愁。



    “男女授受不亲。没有画像，怎么选？朝廷那些重臣，都想和段府联姻。这万一选得不合某些人心意。少不了有人又要攻击我办事不力。我这后位……也就不保了。”



    元舒培都想不出应对办法，胡静之要是能想出来，说不定也会让元舒培忌惮。



    思量之下，还是胡静之认为装笨比较好。



    拖延，得有理由。



    胡静之决定拿独孤伽罗说事。



    “小公子。皇后说什么，你听得明白吗？”



    独孤伽罗微笑。



    元舒培认为胡静之好无聊：“她，若能想出办法。我早想出办法，还用找你来吗？”



    胡静之尴尬。



    这时。一个端装大方穿着淡粉色的年轻女子，出现在殿外。



    “给皇后嫂嫂请安。”



    元舒培马上笑说：“阿淽。快进来。”



    高淽进到殿内，又向胡静之打招呼：“九嫂。”



    胡静之开玩笑。



    “你很少出门。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



    高淽微微一笑。



    “我在去给皇太后请安的途中，听到段府着火的事。就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担心皇后嫂嫂有麻烦。”



    胡静之腹诽：高淽呀，平常看你挺低调，没想讨好皇后，还挺会挑时机。是我小看了你。



    高淽看向独孤伽罗：“皇后嫂嫂。这就是那个可爱的小公子吧？”



    独孤伽罗连续点头，眉眼笑得都快挤成一团。



    独孤伽罗把元舒培和胡静之都逗笑。



    看元舒培高兴，胡静之也就多说几句：“妹妹。皇后也在为你的婚事发愁呢。你可有中意的人？”



    高淽不好意思笑笑。



    “我喜欢的人，你岂会不知？”



    元舒培问胡静之：“阿淽说得是哪家男儿？”



    皇后都不知道，作为臣妇的胡静之当然也不敢说知道。



    “嫂嫂。之前，阿淽连段韶的儿子都看不上。我这几日，为我府里的事烦。你可把我给问住了。”



    高湛府中的事，元舒培也是密切关注，自然也无法指责胡静之说谎。



    随即，元舒培又问高淽：“你的皇兄一直很宠你。必定能为你择一门好婚事。”



    高淽转移话题。



    “既然两位嫂嫂有事要谈。我可否带着小公子去宫中玩耍？”



    元舒培嘱咐。



    “你要看好小公子。小公子，可没你淑女。”



    “是。”高淽指向殿外。



    独孤伽罗把自己那碗酪浆喝完，放好碗，跟着高淽出殿外。



    这时，胡静之才问元舒培：“嫂嫂。你可有想好，把小公子安置在何处？”



    元舒培笑问：“带到你府里去。可否？”



    在没有弄清楚高演和元舒培的用意前，胡静之不敢将独孤伽罗带回府，连忙拒绝。



    “嫂嫂。我这边，还有一堆难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我占不了上风。急得团团转，也只能向你诉苦了。”



    胡静之，为儿子能否立为长广王世子而烦恼。



    元舒培，为自己儿子高百年，能否立为皇太子而烦恼。



    由于元舒培的郎君高演，在篡位前，承诺让高湛当皇太弟。



    胡静之是高湛的妻子。



    所以，立皇太子这事，元舒培也不好和胡静之明说。



    胡静之不走。



    不说话，只会让双方更尴尬。



    元舒培决定和胡静之说高湛府里的事。



    “李现霓之所以嚣张，那是仗着她有儿子和阿湛的宠爱。你若能让李现霓失去其一。你就有机会胜出。”



    现今，高湛外面不在，一时也没办法让李现霓在高湛那里失宠。



    要是这个时候李现霓的儿子死掉，高湛和李现霓必定会把他们儿子的死算胡静之头上。



    到时，胡静之失宠。胡静之的儿子，也会随之跟着遭殃。



    还是找不到打败李现霓的办法，胡静之流露出无奈。



    “哎。”



    元舒培给胡静之鼓劲：“大嫂命不好，如今也熬出了头。当年，大嫂若沉不住，早被别的女人替代。失了正妻之位，更受别的女人欺负。”



    胡静之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能撑下去。”



    元舒培心里真的很羡慕胡静之。要不是为了保住家族，元舒培也想住在宫外，至少清静。



    “不管怎么说。你在外面，比我自由很多。不用被那些女眷盯着。”



    胡静之恭维说道：“皇后是女眷的典范。自然受关注多些。嫂嫂。你事务烦多。我就不再叨扰你了。我得去给皇太后请安。”



    胡静之和元舒培谈得太久，不给皇太后娄昭君请安，会被人非议。



    元舒培准许胡静之离开。



    胡静之去宣训宫院子。



    值守的宫女，以皇太后娄昭君歇息为由，请胡静之改日再来向娄昭君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