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瓷心里郁闷。
依目前的情况,必须得找到更有利的帮手。放眼朝廷,找谁呢?
站在杨锦瓷身边的郗南歌,建议。
“不如认个义父吧?相互利用,利用完后散伙也快。”
这话听起来,挺无情。但现实就是这么现实,杨锦瓷斟酌。
“你觉得,我们和谁合作比较好?”
“我觉得大司马高浟就不错。他是陛下的五哥。”郗南歌等着杨锦瓷示下。
杨锦瓷思量后,摇头。
“听说,高浟精通世务,处事果决。这人不好控制。”
郗南歌又说:“高归彦是陛下的族叔。贪色,好功,在禁军中有威望。这个人,绝对可以利用。”
杨锦瓷露出满意的笑容。
“高归彦不仅是司空,还是尚书令。地位在平原王段韶之上,还被陛下赏赐佩戴纱帽。如此受尊得的人。确实是一个好的联手对象。”
郗南歌回头,望了一眼站在赵禾得房间内的宋莺旋。
“要不让宋莺旋去接近高归彦?”
杨锦瓷心里没把握。
“这事,不是你我可以决定。宋莺旋可是皇太后宫中的人。”
郗南歌沮丧。
“好不容易找条活路,又没有希望。我们迟早,要被困死在这院里。”
杨锦瓷提醒郗南歌:“进了后宫的女人,就是被困死在后宫的命。你就想开些吧。你快去把赵禾得的物品拿过来。”
郗南歌心生一计。
“主子。我能叫上宋莺旋吗?”
杨锦瓷点头。
郗南歌向宋莺旋挥手。
宋莺旋来到郗南歌身边:“有什么事?”
“姑姑。主子叫我去拿赵禾得的物品。我怕被为难。你面子大,能不能帮帮我?”
杨锦瓷适时说:“莺旋。你见识广。细心。你去看看桑夫人那边的动静。”
“是。”宋莺旋带着郗南歌,出院门。
郗南歌左右看看。
“姑姑。你说我们有出头之日吗?原来,我听别人说,赵禾得能爬上去,却没想到弄成这样。”
戒备心起,宋莺旋看向郗南歌:“你想得对被陛下宠幸,爬到高处做主子?”
郗南歌摇头。
“我可没这么大的胆子。姑姑。你在皇太后身边很久了。你为什么不出宫?依你的身份。你至少可以嫁到四品官府里做正妻。”
之前,宋莺旋在皇太后娄昭君宫里,是二等宫女。
二等宫女前,前面还排着一等宫女。
好的婚姻,轮不到宋莺旋。
宋莺旋被皇太后派到杨锦瓷的身边,这才给宋莺旋提了待遇,成了汇丰台的主事姑姑。
好在杨锦瓷还受高演宠爱,所以,宋莺旋在宫中行走,那也是被人看高。
被郗南歌恭维,宋莺旋顿时觉得自己身份,不一般。自认不该只是伺候人的命。
郗南歌是杨锦瓷从外面接进宫的人,是杨锦瓷的亲信。
平常,宋莺旋可以在宫规范围内适度嚣张,但也不敢超过杨锦瓷。
所以,宋莺旋也想利用郗南歌,试探一下杨锦瓷对她的看法。
“南歌。你在外面自由习惯了。我是比不上你阅历丰富。”
郗南歌又恭维:“姑姑。你这样说话,就是折煞我。我是在外面找不到活路,才进宫。你可是皇太后宫里培养出来的人。你我的命不一样。”
宋莺旋假意轻斥。
“你这样说我好话,是想让我少责罚你几句是吧?”
郗南歌一本正经说道:“姑姑。在我看来,你就是这宫里最体恤人的姑姑。我希望你嫁得好。将来,也好提携我。我这辈子,只能跟在主子身边终老。”
人想占便宜,这也常情。
宋莺旋停下脚步。
“南歌。你是我见过最心善的人。你认为我还有好的前途吗?”
终于把宋莺旋绕到自己想聊的话题上,郗南歌心中窃喜:“姑姑。我认为,你的前途……”
宋莺旋更为好奇。
“我会怎么样?”
郗南歌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我听陛下说,他要给朝中一些大臣赐婚。”
宋莺旋扑哧笑了。
“陛下赐婚,很常见。”
郗南歌在宋莺旋耳边,低语。
“这里面有好位置。除了给那些年轻才俊做正妻外。还可以给大司马,司空那些位高权重的王做贵妾。依你这种身份。你要为你的儿子谋个好前程,自然是往高门里嫁。说不定将来,你儿子就成为王。”
也怕被郗南歌算计,宋莺旋质疑。
“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讲给我听?”
郗南歌示意宋莺旋小点声。
“你我是一个院里的人。我没资格出宫,只能指望你有大出息。你在外面帮着主子。我在宫里侍奉主子。这样对我们都好。好过我们势单力薄,在这里受欺负。你说,是不是?我姐被打了板子,除了主子和你帮忙。没有别人出来帮忙。这让我彻底明白了,这后宫中的生存之道。”
受了刺激,说出反常的话,也能理解。
宋莺旋就没怀疑郗南歌的用意。
嫁人这事,宋莺旋有点心动。
作为女人,还是希望找个男人依靠。
这事,她得好好琢磨一下。
当然,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会送给别人。
“南歌。你的好意我领了。眼前,你姐姐刚挨打。你给我说的事要是被别人知晓。就有可能,给我们按个心术不正想造反的罪名。等我们院里过了眼前这个难关,再打算以后的事。”
听出自己劝说宋莺旋起了作用,郗南歌见好就收。
“姑姑说得对。”
宋莺旋和郗南歌,去到桑红桑住的瑞幸殿。
焦急不安的桑红桑,见宋莺旋和郗南歌来了,抬着高傲的头:“你们,想干什么?”
宋莺旋和郗南歌,向桑红桑行礼。
有宋莺旋在,就没郗南歌说话的余地。
宋莺旋向桑红桑请求。
“夫人。我家主子,让我和南歌来抬赵禾得的物品。”
桑红桑冷笑。
“叫杨嫔自己来说。你们算老几?”
感到被羞辱,宋莺旋也没了好口气。
“桑夫人。您最好听奴婢一句劝。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少说气话。不然,您未必会活得比我家主子体面。赵禾得有奸细嫌疑,但陛下没治罪。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变数。倒是您院子那个姑姑,可是坐实了奸细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