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蕾不急不慢说道：“郡王妃。民妇认为，此事没你想得这么简单。还是不要去平秦王府为好。”
听着不顺耳，元渠姨有点恼火。
“难道你知道的内情，比我多吗？我看中你。是你福分。”
贺若蕾也不害怕。
“你说得没错。但民妇还是想爱惜自己的命。认为不顾后果冒险。不值当。请你三思。”
还是没有说服贺若蕾，元渠姨不得不细想。
“你想怎么样？据我所见，退缩可不是你的性格呀。为什么不能拿出你向皇后索要女官时气魄来？”
没有辩解，贺若蕾请求。
“郡王妃。此事，还是听民妇的吧。”
“……”自认不会判断出错，元渠姨有些不悦。
贺若蕾建议。
“城内聪明人多。那些能改朝换代的人，脑子也很好用。不可能，永远吃亏。你说呢？”
“……”元渠姨不得不思量。
“等一等，换个思维，照样可以答应你的目的。”贺若蕾等着元渠姨回答。
心里没底，元渠姨问：“等到什么时候合适？”
“民妇也想把事情办好。可事情太棘手。如若事事都请示，就有可能误了大事。所以，民妇需要决断权。”
听起来似乎很在理，元渠姨斟酌。
看出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贺若蕾就没再多说。
马车往前走。
元渠姨叫马车夫改道，回段府。
到段府门口。
贺若蕾先下车，再扶元渠姨下马车。
元渠姨还着贺若蕾进到她的院子。
“这里没有别的人。你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我极需可以信任的帮手。”
贺若蕾向元渠姨保证。
“民妇，会成为你最信任的人。”
面向贺若蕾，看着贺若蕾的眼睛：“我看不明白，你家郎君罗仁到底在为谁做事？”
听出元渠姨有质疑自己的立场，贺若蕾依旧淡定。
“罗仁和民妇一样。都是为了活下来。我俩都有自己坚守的底线。郡王妃。你可有听过罗仁和我做过缺德之事，或者背主之事？”
据元渠姨的了解，确实没听过罗仁和贺若蕾谋害过别人。
“不是我过分要苛责你。我的处境，并不好。我给不了你长久的荣华富贵。跟着我做事，风险极大。”
贺若蕾微微一笑。
“郡王妃。就冲你这句话。这差事，民妇接下了。”
心里欢喜，但也怕贺若蕾另有所图。
“你为何这么爽快？”
贺若蕾淡定说道：“郡王妃。民妇出身寒门。从小到大，受尽苦难。好的门路，轮不到民妇这样的人。如果民妇能助你成事。也许还有出头的机会。民妇也希望你事事顺意，富贵永远。”
烧冷灶，体现眼光。
当然，也得有勇气。
元渠姨对贺若蕾高看一眼：“那你说，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元渠姨语气中，用了我们两个字。
这就代表着，元渠姨接受贺若蕾的请求。
贺若蕾直言。
“小公子曾在你院里住过。如今小公子住在民妇家。民妇是来拿小公子的物品。别的事，民妇会看着办。”
想必贺若蕾也是受人监视，用贺若蕾说的这个办法，能为元渠姨避开麻烦。
贺若蕾行事谨慎。
元渠姨更加喜欢贺若蕾，指了一下独孤伽罗曾住过的房间。
“去拿吧。”
“是。”贺若蕾向侧边退两步。
元渠姨去厨房，叫厨娘备了一食盒点心，将食盒放到她的马车上，并叮咛马车夫多观察城外的情况。
随后。
贺若蕾抱着枕头和两件衣服，出到大门外。
元渠姨请贺若蕾上她的马车。
贺若蕾向元渠姨道谢。
马车夫将贺若蕾，送回城外罗仁的院子。
下了马车后的贺若蕾，拿好枕头和两件衣服，向马车夫道谢。
等马车失走后，贺若蕾进到住的房间。
靠在床榻上休息的罗仁，问：“你又跑到哪里去？”
贺若蕾把手里抱的枕头和两件衣服，放到床榻上：“我去城内打听情况。遇到元渠姨。元渠姨给我说了宋莺旋的事。我和元渠姨走得近，会惹来麻烦，只能去段府走一趟，借拿小公子物品脱身。”
罗仁起身，盘腿坐稳。
“出什么事？”
“高演相信，宋莺旋是周国奸细。皇后着急，召见元渠姨想办法解决宋莺旋。这事，也在我们计划之中。”
“……”罗仁轻叹一口气。
怕误了罗仁的大事，贺若蕾追问：“我哪里做得不对？”
罗仁提醒贺若蕾。
“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得低调。”
“胆怯。不是你我的性格。”贺若蕾走到案几前，倒了一碗水喝。
罗仁被逼笑。
“眼前，这种境况，太自信，不太好。为了安全，还是要小心为好。”
“前面，你出风头。后面，你做事变胆怯。必然会引起施壹的关注。”贺若蕾喝完碗中的水，将碗放到案几上：“你是男人。可能不太在意这点。但女人间，说话语气的变化都能觉察出来。施壹急着立功，身边又有轻霄出谋划策。”
“你……”罗仁琢磨：“这个判断，会不会有点果断？轻霄已经变好。”
坐回到床榻前，贺若蕾劝告：“人本性难移。你别忘记。轻霄的女儿，还在皇后手里。轻霄比以前，是有了转变。但也经不起施壹的威胁。不信。我们走着瞧。”
听到院子有脚步声，贺若蕾赶快去门口。
轻霄微笑向门口走来。
“阿蕾。我有事找你。”
贺若蕾跟着轻霄，去到院子角落。
轻霄开门见山说：“蹴鞠比赛结束后，大厨房就撤了。到时，我也就没事做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差事？”
贺若蕾轻笑。
“你郎君屠麸在段府当差。为何不找屠麸想办法？”
轻霄笑说：“屠麸接触的人都是男人。你是宫中四品女官。路子，更好。”
也不能得罪轻霄，贺若蕾答应。
“我会想办法再进宫，托关系打点。你也得有点耐心。”
“阿蕾。谢谢你了。”轻霄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
贺若蕾回房休息。
一个时辰后。
贺若蕾听到院子传来元渠姨的声音，又到院子。
站在马车旁边的元渠姨，责备贺若蕾。
“小公子呢？”
“……”贺若蕾揣测元渠姨到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