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间窗户前的独孤伽罗，一边捶打自己站得酸麻的腿，一边往窗外看，神色焦急。
望到院子远处，来了一辆马车。
独孤伽罗心里紧张，心里期盼不是坏来找她。
不久过后。
马车停在院子里。
贺若蕾下马车。
独孤伽罗久悬的心放下。
贺若蕾等马车夫赶着马车出院门后，赶快进独孤伽罗住的房间。
看到贺若蕾眉眼舒展，独孤伽罗猜测事情应该办得顺利。
“有什么好消息？”
贺若蕾笑说：“我可以自由出入平秦王府了。其余的事，只能看明日发展。”
这也算是一个大收获。
独孤伽罗等贺若蕾坐到案几前，马上倒了一碗水给贺若蕾喝：“罗仁被人叫走了。我一个人待着无聊。”
贺若蕾喝了半碗水，问独孤伽罗：“你有没有想好，怎么脱身？”
独孤伽罗摇头。
“我想了不下十种方法。多多少少，都会连累到你和罗仁还有屠麸。”
难题摆在眼前，贺若蕾也没心情再喝水，把手里的碗放到案几上。
“我原本打算是用宋莺旋出逃做文章。可现时，宋莺旋还边没动静。估计，这个法子行不通了。”
院子又传来声音，独孤伽罗去门口往外看。
罗仁向独孤伽罗这边走来。
独孤伽罗等着。
看独孤伽罗面色淡定，贺若蕾也安心等待。
罗仁进到门内。
“阿蕾。宫里传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可能会影响我们。”
贺若蕾紧张。
“皇后出事了吗？”
罗仁担忧。
“是郗朝歌高演看中。杨嫔病倒了。”
“只要皇后没事，就不会影响我们的事。”贺若蕾心里没把郗朝歌当回事。
独孤伽罗想不通，问罗仁：“郗朝歌只是一个宫女，你为何如何紧张？”
贺若蕾揶揄。
“郗朝歌和郗南歌姐妹，一个在宫中，一个在平秦王府，都急着上位。之前掩饰的，可不一般的深。她俩可能是罗仁在市井的老相好吧。”
罗仁皱眉。
“不许拿这事开玩笑。”
贺若蕾憋笑，表示自己闭嘴。
罗仁分析。
“虽然郗朝歌不是大人物，但这件事让我隐约感觉高演的目光，已经聚集在杨嫔身上。”
听得莫名其妙，贺若蕾没忍住问：“后宫的女人，都想被皇帝独宠。杨嫔又获恩宠，这不好吗？”
抿嘴，罗仁抬手按按他的头顶。
“杨嫔直接从宫女升到嫔，这本就少见。突然间，高演又看上杨嫔身边的亲信宫女。”
杨锦瓷嗤之以鼻。
“那些皇帝都是喜新厌旧。宫女也是皇帝的女人。为何就不能被皇帝喜欢？”
与贺若蕾说不通，罗仁看向独孤伽罗：“你认为呢？”
独孤伽罗道出忧虑。
“杨嫔和杨坚家，都出自弘农杨氏。高演看中杨嫔，实际上就是向周国杨坚父亲示好。郗朝歌被高演看中，极有可能是高演想试探，周国那边对杨坚家的态度。周国驻守玉璧的大将，是韦孝宽。韦孝宽其妻杨氏也是出自弘农杨氏。虽说韦孝宽与杨坚父亲，并不亲近。拉拢或离间，试了才知道行不行得通。”
贺若蕾恍然大悟。
“居然这么复杂。一个小宫女，能绕出这么大的圈子来。看来，我是真的不适合在皇宫待。”
怕有人来突袭，罗仁面向门外，顺势靠在门框上。
“伽罗。这事得拿出个应对策略。不然，你和杨坚回周国说不清楚，只有死路一条。”
贺若蕾越听越气。
“原来高演是在这里挖坑。”
更怕贺若蕾鲁莽行事，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罗仁告诫贺若蕾：“能篡位坐上皇位的人，有几个是笨的？”
这话，是事实。
贺若蕾说不过罗仁，只得独孤伽罗说话。
“这下，情况就更复杂了。你不仅要考虑撤退问题，还得考虑回周国的处境。”
“……”独孤伽罗压力更大。
看独孤伽罗沉默，贺若蕾建议。
“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要不你别回周国了，改去别的地方隐居？一直拖着，周国皇帝宇文邕念着你的好。也会想办法拖着保护你。在周国的家人，应该不会有危险。”
独孤伽罗斟酌之后。
“你这个办法，是一个冒险的办法。三年前，所有人，都认为周国太师宇文护不敢杀父亲。最后，宇文护自己不动手，却想办法逼父亲自杀。连累杨家，没了杨家庇护，我们家的人死得更快。”
“……”贺若蕾犯愁。
罗仁望到屠麸从远处走来。
“我们三个在同一间房内说话，已经很扎眼。屠麸不能再来这里。我去看看。”
贺若蕾和独孤伽罗，不约而同地站到窗前。
罗仁慢步走出院外，假装和屠麸偶遇：“哎！你怎么又回来了？段府没好酒好菜吃吗？”
屠麸哈哈一笑。
“你那边，有好酒好菜吗？”
“有啊。最后一顿。你吃不吃？”罗仁语气带着一点挑衅。
“吃！”屠麸跟着罗仁往村口走后，等到人少的地方：“我听到说杨嫔病倒了。杨嫔身边的郗朝歌，可能会替代杨嫔。这事，我们管不管？”
罗仁轻语。
“我和阿蕾还有小公子，商议得出结果。高演已经盯上杨忠的儿子杨坚。我本打算去找你。可没有合适的理由。你回来正好。我们一起修改我们的计划。你觉得，小公子和杨坚该怎么撤退，比较安全？”
屠麸佯装一边活动他的脖子，一边观察周围情况，发现身后有两个人跟踪他和罗仁。
“两个尾巴。”
罗仁故意提高音量。
“你放心。我早让大厨房，给你留了两条猪尾巴。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请你喝酒。往后，你少再去我家占便宜。”
屠麸爽朗大笑。
“那就谢谢啦！等我发达后，我一定数十倍奉还。”
“将来的事，太遥远。我不敢奢望。只求你我，平平安安。”罗仁大步向前走。
屠麸紧跟着罗仁：“哎!哎!你等等我。我真的能发达!”
罗仁嘲笑。
“还没喝酒呢。你少做白日梦。我求你冷静冷静。好不好？”
屠麸却不以然：“我这人向来活得冷静。等我们喝完酒，你再给我一个猪耳朵，好不好？”
“……”罗仁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