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郗朝歌被赶出宫去，郗南歌在宫中就没了内应。



    为了巩固自己在平秦王那里的价值，郗南歌只能逼着杨锦瓷给郗朝歌求位分。



    郗南歌跟着皇后元舒培进到杨锦瓷的房，又跪地，向杨锦瓷磕头。



    “奴婢代表我姐姐，向您请罪。不管怎么说，我姐姐也从您院里的人。别人对我姐姐下毒手，也是向您示威。如今我姐姐已经成了废人。别处去不了。还请主子您收留我姐姐。”



    郗南歌怂恿郗朝歌攀附高演上位失败，现时郗南歌却装出可怜的样子。



    这让杨锦瓷看着恶心。



    如果杨锦瓷不顾及郗朝歌，就会被敌人攻击说她没良心。



    郗南歌会演戏，杨锦瓷也不傻。



    “皇后。朝歌已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您能否高抬贵手，饶恕朝歌的错？”



    病怏怏的杨锦瓷，躺在床榻上。



    杨锦瓷也是皇后提携的人。



    如果元舒培不施恩于杨锦瓷，会显得薄凉。这不利于元舒培在后宫收拢人心。



    当下，元舒培答应杨锦瓷的要求。



    “你是有心善之人，又得陛下恩宠。这事我一定和陛下细说。你好好养病。”



    “谢皇后。”杨锦瓷能装多虚弱就装多虚弱。



    元舒培嘱咐徐姑姑好好照顾杨锦瓷，然后带着她的宫女去了建始殿外。



    高演从殿内出来。



    “皇后。你就这么舍不得朕？”



    作为皇帝，高演公开说这话，有点轻佻。



    作为妻子，元舒培听了高演的话，心里一暖，同时也特别高兴，向高演行礼。



    “见过陛下。”



    跟随元舒培的宫女和建始殿外侍奉的宫女，都低头憋笑。只觉得他们的皇帝好爱皇后。



    高演带着元舒培，去走廊转角没人的地方。



    “你特意来找朕，是不是被徐姑姑刁难？”



    此时的元舒培心里更感到幸福，既然高演能体谅她，她也犯不着再给高演增添麻烦。



    “徐姑姑，是母后身边的老人。偶尔在宫女面前，想得是脸面。我给就是了。”



    高演伸手，握住元舒培的手。



    “让你受委屈了。”



    能得到高演的理解，元舒培就知足了。



    “郗南歌进宫找杨嫔，言语之间透着想给郗朝歌要位分的事。这事牵扯到平秦王。所以，我特来找你商议如何应对？”



    高演轻笑。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



    给自己男人找的女人要位分，是个女人心里都不会舒坦。



    可，元舒培身为皇后，她心中再不开心，还得装大度。不然，就会被人攻击嫉妒。



    嫉妒，也是男人休妻的理由之一。



    除了选择隐忍，元舒培没有更好的办法。



    “陛下。事情已经发生。徐姑姑已杖毙了那个不听使唤的宫女。再拖下去，若有人出来生事。事情会越来越复杂。请尽快定下此事。好让平秦王安心。”



    高演可以不管郗朝歌这个宫女，但他不能不在乎位高权重的族叔平秦王。



    “那就给郗朝歌……御女的位分。让她继续住在杨嫔院子。”



    “……”元舒培有点不理解。



    高演低语。



    “让她继续盯着杨嫔，不好吗？”



    只要高演不专宠郗朝歌，不影响元舒培及其儿子的地位，元舒培也不会在意小小的郗朝歌。



    “行。我这就去下旨。”



    高演晃了晃手，示意元舒培快走。



    元舒培回到昭阳殿，就命一个姑姑去传她的懿旨，给郗南歌御女的位分。



    得知姐姐郗朝歌得到位分，郗南歌心里十分高兴，但她还是向杨锦瓷道谢。



    杨锦瓷厌烦再听郗南歌说虚伪的话。



    徐姑姑，以杨锦瓷需要休息为由，请郗南歌回府。



    反正事情已经办完，郗南歌也懒得再向杨锦瓷赔小心，以看姐姐郗朝歌为由离开。



    徐姑姑见杨锦瓷脸色不太好，开导杨锦瓷。



    “皇太后那么厉害的女人，当年也是挡不住她男人纳数十个美妾。男人都靠不住。”



    杨锦瓷苦笑。



    “你是明白人。”



    徐姑姑问杨锦瓷：“你这个地方风水不太好。要么请求陛下换一个地方？”



    也不知道徐姑姑是什么用意，杨锦瓷保守回话。



    “去别处，太扎眼。少不了天天被人攻击。姑姑。要是我能像你一样潇洒地活着。哪怕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乐意。”



    徐姑姑连忙呸呸两声。



    “不许再说丧气话。连你身边的宫女，都想着往上爬。你岂能待在原位？”



    刚才徐姑姑如何待皇后元舒培，杨锦瓷看在眼里。



    “你为何要顶撞皇后？”



    徐姑姑教导杨锦瓷。



    “在这后宫中，想要让人人满意，是不可能的事。奴婢出自皇太后宫中。在外人眼里。奴婢本就和站在皇后是对立面。奴婢若当着别人的面说好话讨好皇后，会被人瞧不起。这是立场问题。不该做好人时，就不能做好人。不然，失去了皇太后庇护，给会奴婢引来杀身之祸。”



    杨锦瓷担忧。



    “把希望只放在皇太后身上……风险很大。”



    徐姑姑笑说。



    “奴婢看好你。”



    徐姑姑说话直接，不掩饰她的功利心。反而，让杨锦瓷安心。



    可徐姑姑毕竟表面上是皇太后娄昭君的人，待在杨锦瓷的院子，太引人注目。



    “我这里，冷清清的。也不是你久待之地。”



    徐姑姑也不生气。



    “你孝顺，把之前你院里的宫女都派到皇太后宫中当差。本应该将那些宫女，叫回来。可如今，又出了郗朝歌这档事。奴婢还是认为，有必要再另选宫女。”



    徐姑姑想事细心，杨锦瓷也想听听徐姑姑的意见。



    “我娘家无人。族人，未必可靠。这后宫，也由不得我作主。我还能去哪里找人？”



    徐姑姑进言。



    “如果你胆大，自认掌控能力强。倒是可以把那些失宠没有依靠的人，收为你所用。在这后宫，唯一能信的人，就是你自己。为善没错，但也不能让别人随意拿捏。”



    杨锦瓷点头。



    “能否向我推荐人选？”



    向杨锦瓷推荐人选，是要担风险。徐姑姑不想给自己招祸。



    “找哪个人来你的院子住，这事不急。当务之急，要先定下侍奉你的宫女。再想办法把陛下请来。保持恩宠，才没人敢再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