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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笨的女人
    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差点握不住,陶然想通何辉今天登门造访的原因,估计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来找的她。



    “何先生,这个请恕我爱莫能助。”陶然淡淡开腔说道,“而且说实话,我也没办法帮你劝翘翘,你也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道理,万一你以后又欺骗了翘翘,怎么办?”



    何辉没什么光泽的眼神微微滚动,碎裂成一块一块,“我向你保证,保证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骗她了,如果我再骗翘翘我就不是人……”



    “何先生!”陶然喝断何辉的保证,“你跟我保证没有用……如果你对翘翘真有心,那你就继续坚持吧,看你有恒心,还是看她能狠心到哪种地步。”



    说白了,她做不了这个主,要不要和何辉重新复合,一切都得看江翘翘自己愿不愿意。



    “不然,你就放弃吧,离婚官司也别打了,免得两头空。”



    何辉面色灰败地在她的小办公室里呆坐片刻后,说一声“打扰了”就走了。



    那杯茶水放到凉他没碰一口,连她最后对他的那个建议,何辉也没应一句。



    把人送走收拾好茶几,站到窗边时,陶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何辉比江翘翘大了将近十岁,她以为江翘翘这丫头傻人有傻福,遇上一个年纪比她大的可以好好照顾她,谁知道到头来落得这样的收场。



    夜色浓墨重彩地铺洒开来。厂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小车被横冲直撞的小车和行人堵塞得寸步难行,临街的店铺烟熏火燎,闪着霓虹灯的招牌被笼罩在这一团烟火气中。



    手机被她抓了半小时后,屏幕亮了起来。



    “何辉来找我了,他说正在起诉离婚,净身出户。”



    “去你家守了两天两夜,没等到你。”



    她的这两条微信,江翘翘几乎是第一时间回过来的。



    “以后他的一切都跟我无关,我也和他没关系,我知道他来了,我躲在我姑家。”



    看来是她多管闲事了。



    陶然还在琢磨着说些什么,看到界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暂停了指尖的动作。



    几秒后,江翘翘的新信息发过来。



    “假设你现在没有结婚,维扬回头找你和好,你会重新接纳他吗?”



    她和维扬是因为廖润玉分的手。分手后,维扬和廖润玉走在了一起,而何辉则是婚内和江翘翘出轨。



    看似是两件事,但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没有太多的犹豫,陶然回道,“不会。”



    “所以我和何辉此生不再相见。”



    见到这句话,陶然的心咯噔了一声。



    爱之深,恨之切,不是没有道理。到死连见不都再见,只能说明这丫头是彻底死心了。



    “翘翘,是我死脑子,我以后不会再提了。”



    “嗯,我知道,你的人是活的,脑子是死的。”



    看到江翘翘怼回来的话语,陶然乍然又想起两人在一起厮混美好的日子。



    “妞,我想你了……”



    这一次,江翘翘没有立刻回她,而是等了几分钟,“我知道,我也想你,还有顾世子。”



    没想到她们有一天会这么一本正经地煽情,陶然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好了,肚子饿了,今天就先想到这里。”



    江翘翘:“陶小然,你丫就是塑料花本花了,不用洗白,手动再见!”



    陶然:“无所谓,没在怕的。”



    下面是一张“为我们塑料花般的友谊干杯”表情图。



    江翘翘斗图,奉上一张“愿所有的闺蜜都胖二十斤”的流星许愿图。



    陶然哈哈笑了起来。



    刚结束和江翘翘的日常互怼,从微信的界面上退出来,手机来电,是顾淮云打来的。



    “喂。”



    男人开门见山,“我到厂门口了,可以走了吗?”



    “好。”



    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



    出来的路上,三三两两的员工结伴成行。厂门口卖卤菜的,凉皮的,还有烧烤的流动三轮车一字排开。



    马路的对面停着黑色大奔,车头边,男人抽着烟,长身玉立。



    陶然的步伐停滞,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和萧索的夜色,凝望着男人。



    顾淮云低着头,刚一转眸便看到了几十米开外的要接的人。左手抬起,夹住烟,刚吐出的烟雾还没成型就被寒风吹散了。



    “今天季博没开车?”陶然迎过来,唇角抿着笑意。



    车还没掉头,男人帮她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怎么,我给你当马车还不满意?”



    陶然掩着嘴,笑意更深,弯腰进入车内时,车门被男人关上。



    顾淮云上了车,系安全带,车前刚好有一辆三轮车正挡着去路,他没急着发动车,先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陶然头靠在头枕上,歪着看车窗外忙忙碌碌的景象。



    车外灯火通明,但经过过滤后照到车内,光线弱了不少,打在陶然的脸上,微弱的黄光更衬出脸色苍白。



    陶然不会很外放,但她也不是一个能完全静得下来的人,二十几岁的人骨子里还保留着几分无知孩童的淘气和顽皮。



    而她现在,连笑都显得虚弱无力。



    比起这样没什么生趣的陶然,他更喜欢那个有事没事都要叽叽喳喳地跟他唠叨个没完的陶然。



    他有钱,很多很多的钱,他可以买很多很贵的东西,却买不了她健康的身体。



    “随便吃点什么吧,感觉没什么胃口。”陶然转过头,冲着他傻笑。



    顾淮云的唇角往下压,幽黑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中更冷沉。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她不是矫情,特意装出林妹妹一样病恹恹的虚弱来。睡眠一直都很差,每天睡眠都严重不足,心上还压着江翘翘的事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的病情,着实没法让她打起精神。



    “辣条吃吗?想吃,我现在下车买。”



    男人的嗓音是难得的温柔,就像他居然问她要不要吃辣条一样,这样的宠不可能不让人动容,陶然想说好,撇了两下嘴,却说道,“不想吃辣条,我想吃你煮的。”



    “好,”男人二话不说,依然是轻柔的声音,问道,“酸汤牛肉面可不可以?我做的酸汤牛肉面还不错。”



    陶然漾起笑,“不好吃赔我钱。”



    男人边启动引擎,边笑,“免费给你做,不好吃还得赔钱,你这买卖做得真地道。”



    回到半山别墅,顾淮云让佣人全部从厨房离开,卷了袖口,开始动手做酸汤肥牛面。



    陶然不好意思干站着等吃,非要揽活干,顾淮云派遣了一项重要任务给她。



    “切成葱花。”



    陶然拿了案板上的一把葱就要洗,顾淮云问道,“知道啥叫葱花吗?”



    这个问题差点把她问得灵魂出窍。



    难道她理解的葱花和顾老板的葱花不一样?难道这世上还有不同版本的葱花?



    鉴于她不太好使的脑子,陶然居然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



    男人眼里的嘲意已经不能用翻江倒海来形容了,食指和拇指对出一条细缝,“你就切五毫米一段的就好,五毫米知道吧。”



    陶然的脑子立刻开始思索着五毫米大概是多长,男人的沉思比她还煎熬,“算了,你还是切一厘米吧。”



    “……”



    所以,还有谁?就问还有谁的人生比她还凄惨的?



    不过吃他一碗酸汤牛肉面,她还得切出一厘米一段的葱花!



    她只想问一厘米一段的葱花是特别香还是咋地?!



    见她还是懵逼着一张脸,男人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一厘米是多长。”



    陶然握紧了菜刀,锋利的刀锋对准人,“顾老板,我在你印象中到底是有多笨?看着它,好好回答。”



    顾淮云好好回答,“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笨的女人。”



    “……”



    姓顾的,太欺负人了……



    “叮!”



    微波炉响了。



    顾淮云从刀光中从容地走过去后,嘴角终是绷不住弯起了一个弧度。拿出热好的牛奶,“先喝一点暖暖胃,面一会儿就好。”



    男人的声调轻快,藏着隐而不发的轻松和愉悦。



    陶然顶着一张被欺负过的脸,葱花也不切了,谁爱切谁切去,捧着牛奶杯喝奶。



    陶然看着男人煮面。他的动作娴熟,肥牛从沸水中捞起,热油浇在芝麻、辣椒面和蒜泥上,发出滋滋的香味。



    刚才还没什么胃口的她,看到锅里咕咚咕咚冒热气的面条,捞出,放入他调好的酸辣料汁时,口腔里的唾液情不自禁地分泌出来。



    看她等不及吃的嘴馋样,男人在面碗里铺上一只煎好的鸡蛋,眉眼染着笑意,斜飞一个眼神,打发她道,“去,冰箱里拿一盒冰块还有啤酒出来。”



    陶然应声走过去,棉拖啪嗒啪嗒地响。



    易拉罐的啤酒瓶身和冰盒都是凉的,陶然拿着贴上脸,冻得白眼都翻出来,“呼~~好舒爽!”



    “傻子,冻感冒了回头别来找我。”男人从她手里抽出来啤酒和冰盒,朝着台面上的面努努嘴,“面好了,自己端去吃吧。”



    陶然一手一只大面碗端着放在岛台上,没去偏厅里,就地解决了。



    男人从酒架上拿下八角玻璃杯,挖了两颗冰块,“咔嚓”,易拉环被拉开时发出很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