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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梦见顾淮云说爱她
    写完日记,陶然发现自己的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一想到和季博的四点之约,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回荡起那首凄凄惨惨的歌,“别人的性命是框金又包银,阮的性命不值钱……”



    “顾老板,”陶然壮起胆子,死马当作活马医,对顾老板提出这个卑微的要求,“今晚能不能你来给我做个大保健啊。”



    “……”



    男人冷冷的眼风扫过来,嘲讽道,“别人的嘴跑的是绿皮火车,你这个跑的是高铁吧,昨晚跟我怎么保证来着。”



    陶然趴着,闭上眼,要死不活的劲头,连抬杠都杠不动了,“顾老板,我是真的有点累,没骗你。要不然你把账都记上,就是到七老八十了我也给你补上好不好?”



    顾淮云的眼底有晦涩的光漫过,嘴唇抿成了锋利的线条,将书在一旁后,转了个身,手放在了陶然的肩上,按捏了起来。



    “哎,真给我做大保健啊,”陶然跟捡了宝一样,贼兮兮地笑,“呼……好舒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陶然的感叹词太容易引人遐想。



    顾淮云怒极反笑,“闭嘴,不然不给你按摩。”



    “呃……”陶然又是不经意的一声喟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的脸红了又黑,“可是真的好舒服嘛。”



    手臂和双腿的肌肉犹如结了块,酸的,胀的,不是痛,就是难受得难以纾解。男人的手法和力道都恰如其分,丝丝缕缕地分解了那份肿胀的酸痛,身体顿时就得到了解脱。



    “顾老板,你真好。”男人的手法变了,两只大拇指沿着她的脊柱从下往上推,陶然微闭着眼,享受着浑身经络都疏散开的舒适感,真心感叹道,“是真的好。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



    觉得什么,陶然没说,噗嗤一声先笑了。她是笑自己的矫情,然后又接着把矫情的话说出来,“你让我觉得这人间还是很值得。”



    毫不夸张地说,当初她是真的连死的心都有过。就算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也是浑浑噩噩地活,没死地活着。



    顾淮云深深地看了两眼埋在枕头中的脸后开腔说道,“幸与不幸,总要到最后才能知道。”



    陶然把两只手交叉着压在下巴底下,细细地品着男人的话,觉得不无道理。



    如果不是她爸不负责任地不告而别,她现在应该还是一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废物吧,哪里知道那么多赚钱的门道和赚钱的辛苦?哪里知道那么重的责任和担当?



    还有维扬,分开后他和自己更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她也遇到了顾淮云。



    得与失,哪个多,哪个少,实在是分不清。



    这样深奥的哲学问题,她以前没怎么想过。现在想来,差点没把她为数不多的脑细胞都折磨光,最后在顾淮云张弛有度的按摩中,陶然坠入了黑暗的夜晚中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开始做梦了。是的,她知道她在做梦,就是醒不过来。



    今晚的梦境和以往都不相同。



    她站在一座烟雾迷蒙的独木桥上,却不知道哪个是头,哪个是尾。试着往前走一步,桥却往下陷,走得越远,陷得越厉害,她只能往回走。可是往另一个方向走,一样的结果。



    忽然桥的两边出现了人影,身后的人冲她喊,“然然,然然……”



    是维扬!



    陶然转身正要往那边的桥头走去,蓦地,另外一边传来低沉的嗓音,“陶然,不要走,是我……”



    她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去看对面的人,烟雾深锁,她看不清。



    “然然,你怎么了,我在这里啊,你快点过来。”



    维扬又在喊她了,她要过去了。



    可是,那个叫她陶然的人是谁?很熟悉,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然然,过来,到我这边来。”



    陶然往维扬那边走去,头却转过去看身后那个模糊的身影。



    “陶然,不要走……”那个男人又开口喊她,“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声音里的悲伤也越来越浓厚,穿过层层迷雾,到达她的耳膜,“我……爱你,一直都爱你,你不要走……”



    也就是在那一个刹那间,云雾被拨开,露出了那个男人的脸。



    是……顾淮云?



    “啊……”失神间,她脚没踩稳,踏空了,从独木桥上跌了下来,掉入了万丈深渊中。



    吁!



    陶然睁开了眼,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挣脱了出来。



    从枕头底下把手机摸出来,不早不晚,刚好三点。不错,今晚表现特别棒,睡了三个多小时呢。



    陶然在心里狠狠夸了自己一通后,转眼看到了一张熟睡的脸。



    他的脸侧着,额前修长的碎发遮盖过眉梢,五官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还是英挺俊朗。



    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指尖勾住碎发,轻轻地、细细地在指腹间摩挲着。



    和她想的一样,很软。



    陶然偷偷欣赏着这张高颜值脸,不期然地又想起刚刚做的梦。



    梦里,他对她说,他爱她,一直爱着她……



    陶然没忍住,差点笑出了声。她不知道是在笑那个梦荒唐,还是笑自己无中生有。



    只是那个梦太真实,仿若真的一样。



    但梦就是梦,再怎么真实也不会变成真的。



    **



    她的一个偶像说过,你见过凌晨4点的洛杉矶吗?她想说,凌晨4点的洛杉矶没见过,但她见过凌晨4点的安城。



    站在运动室的窗边,陶然压着腿,一边眺望着窗外浓墨一样的黎明。别墅地势高,从这个角度看出去,看不了整个安城,但能将一片夜景尽收眼底。



    四点两分,季博出现在运动室的门口。那一瞬间,陶然浑身的肌肉都在瑟瑟发抖。



    陶然在想,为什么,她要承受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努力和上进?



    过一段时间,等她练出了什么人鱼线、马甲线,到时一定要让江翘翘那丫头好好地羡慕嫉妒恨一回!



    一个小时后,陶然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撑着最后一口气,木然地从运动室摸回卧室的床。彼时顾淮云正背对着她这个方向,陶然毫不客气地将人掰了过来,再拖出来他的右手臂,枕着睡了。



    当她沉沉闭上眼的时候,刚刚还在深睡的男人睁开了眼,眼里的清明在虚弱的灯光中熠熠生辉。



    在无声地看过女孩因为运动而泛着微微潮红的脸后,男人挪动手臂,将人困在了自己的怀中,左手拥上了她单薄的后背。



    温柔的夜还在继续着。



    **



    鼎尚商场里,一家女装店试衣间的布帘拉开——



    “哇,好好看。”



    “嗯,这条裙子很衬你的肤色,还有收腰的设计,都是今年最流行的。哎,你这腰也太细了吧。”



    陶然略过围着她吹彩虹屁的三名店员,走到夏寄秋面前转了一圈。



    夏寄秋的焦点透露出一颗沧桑的老母亲的心,“这天几度啊,穿成这样不冻死你才怪。”



    “……”



    刚才试穿过的几条连衣裙全都因为她妈觉得会冻胳膊冻腿而被毙掉。



    这世上,永远有一种冷,叫做我妈妈觉得我很冷。



    “妈,不然我穿什么啊?”



    夏寄秋被问懵了,“你是去参加别人的生日宴,又不是你过生日,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得干什么?”



    她只跟她妈说要参加一个生日宴,没说是顾淮云带着她去参加廖家的生日宴,所以她妈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生日宴她要搞得这么麻烦。



    “我看了天气预报,知道明天几度吗?最高温度五度。”她妈的五根手指头像五行山压了下来。



    后天的生日宴,她没有比较正式的衣服穿。江翘翘不在,她是逼不得已才把她妈从龙云寺带出来,希望能给她一点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



    结果……



    她好想有一扇如意门,把她妈立刻马上塞回寺庙里去。



    “妈,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暖气,暖气!”



    她妈妈不知道,“暖气再怎么暖都不如衣服暖和。”



    “阿姨,您要是觉得冷,外面可以搭一件小西服,像这样,”店员做生意的态度很积极,看出夏寄秋的顾虑所在,连忙出主意,“还有,还可以穿皮草,我们家也有。”



    “是的,这样的大衣也可以啊,也很配这位小姐身上的这条裙子。”另一名店员手里提着一件驼色风衣,亲自给陶然穿上。



    这次,夏寄秋没有再发表不同的意见。



    陶然知道在她妈眼里,冬天只配拥有高领、羽绒服和秋裤。



    “我先把衣服换了。”陶然没有和她妈继续僵持着,怕惹她妈不高兴,回到更衣室里换回原先的衣服。



    冬天的衣物比较繁琐,等她拉开布帘走出来后是十分钟后的事。试穿的裙子搭在她的小臂上,刚一抬眸,背对着站立的男人同时转过身来。



    陶然的眼神蓦地一亮,“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