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说你对避孕套先生有哪些好感。”男人的声音不算友好,甚至有几分怪声怪气的意味。
陶然稍微一思索这怪声怪气的语调,清楚明白地了解到顾老板吃醋的功力有多深厚。
“你怎么这样啊,连自己的醋都吃。”陶然隔着衬衫在他肩头上轻咬了他一口,笑了笑,笑完接着喃喃自语道,“当时我很害怕,不知道你长什么样,更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顾淮云抱着人,只是听她说话。
“其实……我第一次答应你,是想跟你结婚有好处得,我爸把所有的现金都卷走了,我没办法,只能带着这样的目的,利用你。”
“嗯,”顾淮云似乎并不介意她这种说法,问道,“现在呢,对我又有什么看法?”
她还记得很清楚,那天午后跪在龙云寺的大雄宝殿里,痛心又悲哀地求一尊泥塑菩萨能让她遇到一个不要太坏的人。
当时,她何曾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他。
“现在?”陶然思忖后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会太难为情,只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我觉得你很好。”
“那后悔和我结婚吗?”
他问完,陶然心里顿时就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心疼。仿佛认识他之后,他为她做的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个问题,都是为了不让她后悔。
“不后悔。”陶然抬起头,望进他的眼里,“我也会一心一意对你好,你也不要后悔,好不好?”
男人的脸上漫上来一丝笑意,“我做事从来不后悔。”
从他的话里,陶然很难判断出他是对选择和她在一起这件事不后悔,还是说他的做事方式一项如此,即使做错了也不会后悔。
但她还是满足的。只要不后悔就好,剩下的她会用后半生向他证明当初他选择她没有错。
“好了,现在撒野撒够了没?下来。”
陶然被喝令,心紧了一下。
他的态度还是在回避。回避,说明了他对她的提议还是拒绝的。
但她实在没有勇气一而再再而三地一直重复着要求他跟她做那种事,虽然她都快把自己喝醉了。
“……”
陶然咬了咬唇,最后再问他,“还是不行吗?我真的想通了,这次我是真的愿意。”
男人往她这边偏了一下脸,一枚似有似无的吻落在她的肩颈上,声线里染着笑,“我先去洗澡,听话。”
下一秒,陶然没有犹豫,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冲到床上,被子一掀,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察觉到顾淮云应该是进了浴室,陶然才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透气。
她以为让顾淮云答应她是最重要的一步,是最需要勇气的,现在她才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她25岁了,顾淮云都30岁了,他们还是合法夫妻,要不是他们是协议领的结婚证,要不是她有ptsd,他们在几个月之前就应该成为夫妻了。
陶然不知道浴室里的那个人现在在想什么,是不是跟她一样紧张得要死,但她是真的紧张到牙关打颤,手脚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又好像不过几分钟,陶然没有再往下深思熟虑了,因为浴室的玻璃门打开了。
她只是疑惑,今天顾老板洗澡感觉特别快。
男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丝质睡衣,头发半干着,还有一股清新雅致的香味随着他的出现一同飘散在空中。
刚才有关于植物的探索被他打断,陶然看着他走到窗前,关上那扇被她打开的窗户,然后“哗啦”一声,厚重的窗帘严丝合缝地拉上了。
眼皮合着心脏都猛地一跳,陶然倒吸了一口气。
已然没有退路了。
现在她的心脏快得像在蹦迪、幅度大得像在蹦极,但顾老板完全不是。她观察过了,他的表情还是云淡风轻,仿佛和过去的每一个临睡前的夜晚都没什么不同。
社会人。
陶然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年轻了,见过的世面少了。
顾淮云走过来,坐在了她的身旁,并向她看过来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别用这么傻的样子看着我,我会下不去手的。”男人冰冷的眼神里充满着鄙夷,“现在要是后悔……”
陶然赶紧摇头,“不后悔,不后悔。”
顾淮云把话说完整了,“后悔也晚了。”
“……”
晚了就晚了,谁怕谁?
陶然干咽下一口唾沫,抬手要去解衬衫的扣子,却被反问,“你要干什么?”
陶然茫然,还有一点点无辜的小表情,“不是要做吗?”
“着急什么?”男人靠在床头,将被子平平整整地盖到腰间,做完这些才有条不紊地朝她看过来。
搭在纽扣上的手尴尬得无处安放。她在想,难道不是她想的那样子?
“过来。”
有时候直接给她一刀可能更痛快一点,但顾老板偏偏不,陶然几乎是颤着心尖,从被子上爬到他的身上。
“很紧张?”男人沉心静气地问她。
陶然老实地点下了头,然后她看到了他的眼里有东西快速地闪现过。
好像是失望,又好像是难过。
男人将她的手抓在自己手里,他的手心里有温热的潮意,视线也投放在上面,“其实我也很紧张,不需要勉强自己,不行的话就不做了。”
闻言,陶然的心往下沉了沉,一言不发,却是向着他嘴唇的方向,探了出去。
知道她想做什么,男人没有主动配合她,也没有躲闪,而是等着她来亲他一样。
两人的额头相抵,鼻息交错间,陶然笑着低语,“我不知道那个……要怎么做,顾老板,你教我呗,教我怎么做……”
她的手掐在男人的腰侧,摇了摇,却发现根本撼不动,只能用话来撼他了,“好吗,老公?”
“梆!”
脑中最后一根还被他的理智强撑着的神经就这样被她的这一声“老公”砸断了。
男人眼神意味深长,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深不可测,“陶然,一会儿敢再喊不要,我会活活掐死你的。”
……
……
其实她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勇敢,那样的无所畏惧,她还是感到了紧张和不安,整个过程,她都紧绷着神经。
虽然她知道顾淮云对她很温柔,但她还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事过之后,她就沉沉地要跌入睡梦中去。在那之前,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顾老板,你曾经说过我们的婚姻和爱情无关……现在呢?能不能有一点有关?”
顾淮云没有立即答应她,其实也就犹豫了两三秒,但她的意识已经很薄弱了,在那种状态下,即使是短短的两三秒也被拉成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个要求,在做之前她就想过先说的,但那样好像有点坐地抬价,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变相的威胁。
换到现在才说,还有一个原因是,不管他怎么想,她都想成为他的女人。
这是她心甘情愿的。
“好。”男人俯身,在她眼睛上啄吻一下,答应了她。
在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里,陶然记得自己跟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欢天喜地似的,放了强撑的清醒,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梦境中。
所以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男人坐在她身边看了她很久,最后食指弓起,在她的脸颊轻轻滑过,“傻子,九年前就有关了,你不知道吗?”
(被屏蔽了,整章都改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