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雪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容和郡主的小鸡肚肠,她是早就领教过了。
“本王妃有什么才艺与你何干,为何要展示?”
容和郡主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我倒是忘记了洛王妃自幼在边城长大,没有读过书也可以理解,只是有时候还是要多看看《女则》,不然一张嘴就露馅了。”
“我的事就不劳郡主挂念了,郡主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小小年纪对长辈吆三喝四的,原来这就是郡主的修养,呵呵!”
容和郡主气得一跃而起,指着墨如雪的鼻子:“什么长辈!不过是一个泼妇而已,娶了你,真是给我们皇家蒙羞!”
“那你去和洛王说,让他休了我啊!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一口一个泼妇,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到底谁更像泼妇?郡主是不是对泼妇有什么误解。”
墨如雪不怕死的继续火上浇油,反正已经和她交恶了,不在乎关系更差一点。
长公主皱着眉,训斥道:“容和,坐下!别失了自己的身份!”
容和郡主气愤地一跺脚,瞪着墨如雪,最终还是坐下来了。
楚楚适时站起身,对着长公主盈盈一拜,温柔地说:“长公主和容和郡主不要气恼,楚楚代王妃给两位赔个不是,楚楚给二位抚琴一曲,消消气。”
墨如雪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开口道:“赔什么不是,你经过我允许了吗?”
楚楚顿时脸色涨红,泫然欲泣,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长公主并未见过楚楚,她对于这个突然出声的女子也没什么好感:“你是什么人?”
容和郡主看到自己母亲语气不对,连忙俯身在长公主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长公主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
墨如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容和郡主明显的早就认识楚楚。她继续坐上旁观,看今天楚楚到底要怎么惊艳全场。
长公主冷眼看了墨如雪一眼,笑着对楚楚说:“楚楚姑娘有心了,不过别人犯的错不用总往自己身上揽,会吃亏的!我们洛王真是有福气,你这身段气度比那正室也不遑多让。”
楚楚羞涩一笑,走到了正中央的位置,宫女早已把琴架好了。
楚楚端坐下来,纤手轻抚琴弦,指尖滑动,铮铮琴声响起,婉转低沉的声音如靡靡之音,回响在殿内,忽而琴音一转,如涓涓细流,清亮亮地流淌着,空灵之声沁人心脾,一曲终了,殿内鸦雀无声。
众人还沉醉在琴声之中,贤妃打破了沉寂,鼓掌声起。
“楚楚姑娘的琴声真能让人如痴如醉,这比宫里的乐师强了不知道多少!”
楚楚谦逊地回答道:“都是些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民女学来解闷的,哪里比得了宫里的乐师们?”
容和郡主:“你就别谦虚了,你做个侧妃可真是委屈了,听说你家原来也是书香门第,有些人该自愧不如了!什么都拿不出手不说,还恶语伤人!”
墨如雪站起身,这个容和郡主真是讨厌至极,本来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可是她和她的那个妈一唱一和,时不时地挑衅几句,实在让人恼火!
“容和郡主口口声声说要看才艺,那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让我先看看。从进来就一直坐着那里瞎比比,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长公主的身份是尊贵,但是毕竟已经出嫁了,你只是一个郡主,我是亲王正妃,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容和郡主没想到墨如雪竟然这么不给自己母亲面子,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
“本郡主再怎么样也比你这贱人尊贵!”
“一会贱人,一会泼妇的,郡主的教养今儿个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在边城的时候都没见过像郡主这么独特的女子,郡主现在这德行,比那些泼辣乡野村妇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面众人一阵唏嘘声,容和郡主恼羞成怒拿起一杯滚烫的茶水就朝墨如雪泼过来,墨如雪敏捷地一躲,那茶水全部泼在李婕妤的脸上。
“啊!”李婕妤被烫得猛然起身,一个身子不稳,重重地栽倒在座位旁边,身边的宫女慌了神,赶紧扶她起来,李婕妤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痛苦。
她的脸上被烫红了一片,贤妃吓得赶紧从座位上下来,冲着外面喊:“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啊,天啊!”旁边的宫女一声惊呼,颤抖地指着李婕妤身下的一滩血。
贤妃一看,脸色顿时苍白,急的又催人去喊太医。
一时间殿里乱成一锅粥,容和郡主气愤地指着墨如雪说:“都是你这个害人精!你要是不躲,李婕妤怎么会出事!”
“先别提我躲不躲的事,刚才那杯茶是你泼出去,那是事实,刚才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长公主拉了拉容和郡主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她拉着容和离开了大殿。
如果墨如雪没有猜错的话,长公主马上会带着容和郡主离开京都,毫不意外地这锅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又过了一会,萧永炎也来了。
墨如雪和楚楚在外面大殿里等着,其余的人都是内室。
李婕妤已经昏迷过去了,嘴里念叨着:“我的孩子……”
贤妃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瞬即逝。
太医正在给李婕妤诊治,众人提心吊胆,深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萧永炎看着贤妃,气急败坏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贤妃直接跪在萧永炎面前,哭着请罪:“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保护好李婕妤,但是洛王妃也不是故意的……”
“这事和洛王妃有关?是她干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王妃和容和郡主今天在大殿上言语不和,一时激愤相互用茶水互泼,没想到李婕妤坐在旁边被殃及了。”
萧永炎皱眉,停顿半晌,问旁边站着几位嫔妃:“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当时都在场吗?”
众人点头如捣蒜,这下子总算把自己给摘干净了,本来也确实是容和郡主和洛王妃的错。
太医出来了,站在萧永炎面前躬身回话:“皇上,恐怕娘娘腹中的龙胎保不住了……”
“什么?就摔了一下,怎么就保不住了?你是不是医术不行,李公公,命人去把太医院的人都叫来!”
太医吓得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地说:“娘娘本就身体娇弱,怀孕后全靠安胎药护着,不能有一丝闪失,今日摔一跤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墨如雪在外面,看到李公公急匆匆地出来,让下面的小太监去太医院把太医们都叫来,顿时觉得李婕妤这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
萧永炎这回得恨死她了,她把他的长子给弄没了。
今天的事未免也太巧了,一切都天衣无缝,那杯茶刚好就泼到了李婕妤的身上,难道是容和郡主故意的?
应该不会,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当时的情况完全是容和郡主冲动之下的行为。
李婕妤的孩子没有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贤妃,但是她在贤妃身上实在找不到破绽。
不一会来了一大群太医,依次而入,没有多大会,又都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楚楚始终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萧永炎黑着脸出来了,看到墨如雪之后,脸色更加不好了。
“贤妃和洛王妃留下,其余的人先回去吧!”
余下的人如释重负一般,行礼后赶紧离开了,楚楚走在最后面。
萧永炎在上位坐下:“洛王妃,你怎么解释今日之事?听说是因为你和容和郡主起了龃龉,才致使李婕妤被殃及,对吗?”
“对,确实和臣妾有关。”
“洛王妃,你到底是何居心?容和郡主年幼,你为什么非要和她一般见识?伤了朕的子嗣对她并无好处。”
萧永炎鹰隼般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墨如雪,他越来越看不穿她了,难道墨如雪真的如长公主所言的那般,存有那不该有的心思?
墨如雪镇定地站在那里,她现在要如何辩解,只怕都苍白无力。
“这次臣妾确实有错,皇上如果非要那样想,臣妾也没办法,清者自清!”
“好一个清者自清,让你辩解,你又说不出什么来,这会儿又在装什么呢?”
门外的公公急匆匆地进来了,向萧永炎禀报,太妃知道消息也过来了。
这下子好了,人家子都到齐了,都来讨伐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