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在手里？
石天的话让李杰僵住：“你这攥在手里，什么意思？”
石天理直气壮的回：“当然是那些兵，都被拢在皇上名下了。”
说到这里，石天压低声音：“而且臣还将那群人给藏了起来，只待皇上用时将人放出。”
还藏起来了？
李杰神情古怪，再看石天眼底都是惊叹：“石天，朕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
石天脸色微僵，小声问：“皇上这件事在夸奖臣？”
“朕不夸，又为何要说这话？”
李杰在石天肩膀上拍了两下，溜达着离开，事情已成，他也不至于折腾石天。
不过想到朱邪鸦发现这件事后的表情，李杰有些期待。
街上没什么人，李杰估计都是去找宋文通了，思及可能会出的事，他摇摇头，人多势众没错，可武力不对等，无疑自寻死路。
等结果出来，估计已经过了几日，但愿有宋亮和柳青在，百姓的伤亡能少一些。
“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
一阵嘈杂传来，李杰脚步微顿，往前看就见很多百姓往这边跑，怎么回事？
“宋文通，你找死！”
一道清冷男声传来，李杰倒抽口气，是柳青。
下一刻，马蹄声起，两道身影在打斗中纠缠出现，李杰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柳青，思及方才怒吼，另一个是宋文通没跑了。
“你作为封地官员，灾祸出现不忙赈灾便罢，又怎能对百姓动手？”
“废物就没有活下去权利，弱肉强食，世道本就如此。”
“你再说一遍！”
“可笑，弱肉强食是天经地义，再说多少次也是如此。”
百姓仓皇逃窜，宋文通全力攻击，与之对比，还得护着百姓的柳青难免左支右拙。
看出他的顾忌，宋文通的攻击立刻往百姓身上偏移。
李杰目眦欲裂，宋文通真的不将百姓的命放在心上，这根本就是让柳青束手束脚的法子。
柳青也发现了这点，反击力度加大，将宋文通逼的不得不远离百姓的所在。
可就是如此，宋文通也屡屡能寻到攻击百姓的空隙。
看着这样一幕，李杰果断让石天出手：“控制范围。”
“是！”
石天拔出腰间武器，扑上去阻断宋文通的攻击，以二敌一，有柳青在，宋文通很快就落在下风。
彼时宋文通发现了李杰存在，怒喝：“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杰老神在在的装着没听见，任由三人缠斗。
百姓抓着机会跑得飞快，片刻逗留都不带，恨不得生出四只腿。
拥挤的街道空旷下来，李杰一步步靠近打斗的区域，未等站定，几人迅速分开。
宋文通找茬：“这是陇右的事，皇上没资格插手。”
柳青嗤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大唐，皇上就有资格插手。”
“你……”
“宋文通！”
李杰语气里带了警告，一而再，再而三，宋文通早已将他的耐心消磨殆尽。
“你们几个再动手，别怪朕治你们的罪！”
不将他当皇帝，这样的臣子必须敲打一二。
柳青率先认错：“是草民鲁莽，下不为例，草民不敢了。”
李杰嗯了声，视线挪到宋文通脸上：“宋将军如何？”
“哼！”
一声冷哼，宋文通径直离去。
柳青脚步一动，李杰迅速伸手拦他。
“让他走。”
“可是皇上……”
“没必要与他纠缠。”
宋文通向来无礼，也从不讲理，与这样的人来往，气也是气自己。
宋文通的人跟着远去，街道上愈发安静。
盯着看片刻，李杰示意柳青跟上：“宋亮呢？”
“他去安排人手，应该还在原地。”
李杰步子顿住：“去将人寻来。”
柳青要走，李杰喊住他，语气凝重地说：“朕不希望你再与宋文通打起来，起码最近不能。”
“……草民明白。”
柳青话中停顿明显，李杰皱着眉想不通，柳青自露面起就一直在针对宋文通，每每都是说宋文通不尊规矩，不爱百姓。
莫不是，柳青吃过宋文通的亏？
这个想法冒出就再没消失过，李杰决定等柳青回来，就与他聊聊这件事。
一个时辰后，李杰在书房见宋亮和柳青，也将具体细节弄清楚了。
宋文通住处被百姓围住，要求他拿粮食赈灾，交谈中宋文通一方谋士表示出鄙夷，并且让灾民一方离去。
两方争执，宋文通直接令人动手，来去间灾民死了不少，柳青看不下去出手阻拦，宋文通死追百姓不放，一路过去，就成了李杰所看到的画面。
敲了敲桌子，李杰叹气：“虽说情有可原，可你二人不觉得，宋文通拿住了上风？”
不管宋文通怎么想，柳青被他一路引开是事实。
柳青低头：“此事是草民的错，请圣上责罚。”
李杰摆手：“很多事情朕并不想用责罚来解决，宋亮，你且下去，朕与柳青谈谈。”
位置看在忠诚度上可以给，可一个被牵着鼻子跑的将军，还不如一个普通士兵。
“是。”
宋亮退出，顺手关门。
李杰看着柳青，良久寂静后，开口问：“你为何一直针对宋文通？”
柳青咬牙：“草民没……”
“不用隐瞒，事情如何朕还是能看得出来。”
又是一阵寂静。
李杰调整坐姿，对柳青的沉默一点都不着急。
时间慢慢过去，柳青开口：“宋文通屠了草民的村子。”
村子？
李杰额角微跳，下意识看过去，柳青低着头看不清脸，但身周的哀伤明显得很。
“一个村子，老弱妇孺一个不剩。”柳青攥拳，从齿缝里挤出话，眼底泛红，叫人望之生畏。
李杰无话可说，看了会儿，起身道：“想报仇，可不是凭打就行的。”
“那草民，要做什么？”
李杰：“宋文通近来颇为嗜杀，他手下谋士已死许多，不然也不会出今日的事，朕给你一批人马，在陇右四处截杀宋文通心腹，以此削弱宋文通手上兵力，你可能做到？”
柳青抬头，震惊掩于心中：“草民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