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鸦险些被气笑,合着他的舒坦还得和朱温、韩建比。
罢了罢了,这件事不说也罢,越说心里越动火。
“木已成舟,你速速去做安排,尽快赶往河南。”
半月的期限,意味着他不能耽搁一点时间。
想到宫里的李杰,朱邪鸦一阵头疼,算计来算计去,他还是被扯了进去,万幸的是,被扯进去还有利益可得,不至于呕的吐血。
“来人,备文房四宝。”
朱邪鸦卷起袖子,他得要些好处。
李杰收到朱邪鸦送来的信,看着字里行间要东西的话,冷笑一声,直接将信撕碎。
“让李溪进宫见朕。”
半个时辰后,李溪匆匆的赶进宫:“臣见过皇上。”
“免礼,朕今日喊你来,是为了粮草一事。”
李溪苦着一张脸:“皇上是在说朱邪大人吧,请皇上放心,臣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往河南送。”
一道圣旨传的到处都是,李溪不用深思就知晓后续,自然以最快的速度做准备。
李杰满意点头:“李大人辛苦了,等这段时日歇下,朕一定好好奖赏你。”
李溪:“为皇上做事谈不上辛苦,若无别的事,臣就告退了。”
还有很多事要准备,李溪清楚不能再耽搁。
“行,朕也不耽搁你时间,去吧。”
李溪退下。
次日,提前备好的粮草离开长安,直奔河南。
…
“南诏不会反水,瞧瞧,一堆重伤一堆昏迷,主将还伤了腿,韩建,你就这点本事。”
山林里,朱温靠在一棵树上,嘴里叼着根草,吊儿郎当的说话。
四周躺了一地人,如朱温所说。一部分重伤,一部分昏迷不醒。
韩建没理他,腿上的布条十分扎眼。
朱温也没指望韩建理他,说了几句就朝着侧面走去。
“柳青,怎么样?”
柳青正在处理胳膊上的伤,闻言抬头:“没什么大碍,稍作休养就好了。”
朱温打量一通:“半条胳膊,衣裳都湿了,你把我当瞎子?”
“不敢,只是这点小伤对臣不足为奇。”
“哦?”
柳青迎上朱温视线,眼神平静而又淡然:“臣是在摸爬滚打中过来的,受的伤比这重的,多的多。”
若无其事地挥动了下受伤的胳膊,柳青起身:“臣去四周走走,做些布置,以防南诏大军追来。”
“嗯。”
朱温坐在树根上,半月前南诏突然夜袭,虽有防备,可架不住南诏大军拼了命一般的攻打,无奈之下只能且战且退。
谁知半路撞到韩建被追杀,两方一碰上,队伍就四面受敌,一来二去的被逼进山林里。
正是冬日,山林里根本没什么吃的,此消彼长之下,个个都狼狈不堪,韩建更是受了伤,走路都不利落。
柳青在四周转了一圈,回转时手里拎了两只兔子:“大人,臣刚才发现了一个兔子洞,看外面似乎不小。”
“你手里这两只兔子……”
“臣刚刚抓的。”
说着,柳青直接将兔子递到朱温面前。
朱温也没客气,接过就扔给旁边一个将士,兔子入手还是温热的,和柳青口中所说的“刚刚抓的”吻合。
思及柳青提的兔子洞,朱温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韩建方向,两边人手混合,共同问题就是粮食不够。
就算是兔子,在这个时候也是难得的食物,朱温可不想和韩建以及他的人分。
“柳青,你来。”
柳青依言靠近:“大人有何吩咐?”
“你刚才说的兔子洞,你带两个人去堵,抓到的兔子……”
“哟,在这谋算什么呢?”
瞥见韩建嘲讽脸色,朱温冷哼:“谋算什么,需要和你韩将军一一说明?”
不得不重视的几只兔子本就让朱温拉不下脸,他一路上来什么都在意过,也什么都不在意,可面子永远都不能丢。
“随口问问,朱大人那么大火气作甚?”
“韩将军随口问问,在我这儿却是触了我的底线,柳青,做下安排,我等和韩将军一行立刻分开。”
柳青毫不犹豫:“是。”
片刻后,柳青回转扶起朱温,彼时周遭属于朱温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韩建眼底晦暗:“朱大人真要走?”
“我二人互不信任,走一起也是耽搁时间,各走各的挺好。”
见状,韩建点头:“朱大人请。”
“走。”
若有所思的看眼韩建,朱温就着柳青的力离开。
进了山林,确定后方没了动静,朱温脚下一软。
“大人。”
柳青惊呼一声,快速扶住朱温。
“没事。”
朱温按着腹部,四处张望,指着前方说:“去那儿,尽量远离韩建。”
柳青颔首,步子刚迈开,忽而往后看。
被他扶着的朱温最敏锐,问道:“怎么了?”
回过头,柳青压低声音:“后方有人跟着。”
朱温皱眉,这个时候能跟着他们的,只有韩建的人。
“呸,小人一个,找机会弄死。”
低低咒骂了声,朱温推开柳青的手,若无其事往前。
柳青刻意落后一步,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后方,他本意是激怒韩建,让朱温与之敌对,没成想韩建直接送上门,反而省了他的力气。
“大人,臣带人往前方走走。”
柳青故意放大声音,得了朱温允许,从后方轻伤的人里点出几人带走。
山林里随处可见树木,有时一个转身可能就看不到后方的人,柳青绕了一圈,远远缀在朱温一行人后方。
也是因此,他看清楚了跟来的人,是韩建的手下。
“柳大人,那个是韩建的心腹。”被柳青带来的人低声提醒。
柳青摩挲着刀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韩将军的心腹,我们动了会连累到大人么?”他故意问道。
后方几人对视,提醒的人说:“再是心腹,韩建总不能为一个死人与我们大人对上。”
柳青垂眼:“你们的意思是,直接动手?”
“柳大人怕了?”
摩挲刀柄的动作停下,柳青一点点拔出刀:“只要不连累大人,就是杀了韩建,我也没有惧怕之处。”
风吹过,杀意在林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