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人给了臣一些，杀伤性极强的兵器，奇特且有用。”说到话尾几个字，冯晨声音变小，且带着几分若有所指。
李杰：“……”
云文光手里最多的，还能造成爆炸声的兵器只有手雷，他给的。
按住眉心，李杰深吸口气：“云文光可与你们说过，那东西稍一不慎就会伤自己人？”
“说过，所以臣只是用它们做了陷阱，还放在了易成为偷袭之路的地方。”
又是一阵默然。
冲着冯晨竖起拇指，李杰说：“这个安排上，你很强。”
危险也好，安全也罢，冯晨的胆子是李杰从未见过的，带着些疯狂。
“皇上盛赞。”
言谈间，又是“轰”的一声响起。
冯晨淡定揉了下耳朵：“此兵器杀伤性极大，可惜的是动静也大，只能用作偷袭与单次进攻，不能攻城，易伤自己……”
优缺点从冯晨口中出来，李杰摸了下鼻子，心想那么好随身携带的兵器，能杀人稳住局面就够了，其他的都得往后放。
“皇上，您手里可还有其他兵器？”
“没有了。”
想都没想，李杰的回答脱口而出。
话落，他对上冯晨的眼，一阵停顿后干咳几声。
“朕知晓冯大人想做什么，但现实摆在眼前，类似的兵器，朕是真没办法拿出。”
李杰可谓是苦口婆心，就怕冯晨说什么皇上无所不能的话，他要真抓着手雷不放，李杰就得叫苦了。
冯晨微微一笑：“臣考虑过皇上可能会拿不出其他兵器，所以特意寻了能工巧匠，配合着皇上赐予柳青的枪，做出了另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李杰下意识反问，声音落，营帐外“砰砰”声不绝于耳。
是枪声。
意识到这点的李杰震惊：“冯晨，你们弄出了枪？”
“不算，只是稍稍做了些模仿，可惜到不了皇上赐下的那枪的程度。”
李杰嘴角直抽，冯晨找的人要真能做到一模一样，不，哪怕是差不多的样子，那都是震惊天下之事。
看冯晨面上还有遗憾，李杰干咳几声：“朕拿出的都是精雕细琢出的成品，可以说是几十人弄一把，冯大人能模仿出另一种，已经极为厉害了。”
话中故意夸大，但李杰面上的震惊却掩藏不了。
冯晨稍稍垂眼，更遗憾，若是可以，他还是想弄出与皇上给出的一样的枪。
“皇上盛赞，差距太大了。”
皇上赐予的枪很小巧，可随身携带，甚至能拆开，而他寻人造出的那些差距着实太大。
冯晨摇头：“待外间混乱结束，皇上看到成品就知晓臣为何会那么说了。”
“那朕就等着了。”
半个时辰后，营帐外嘈杂消减，柳青回转，一脸疲惫。
“那些百姓中的领头说，后续还有百姓会来，朱温封了城，将所有住了不足二十年的人都赶了出来。”
二十年……
李杰皱眉：“这二十年里，可包括孩子？”
柳青沉默。
寂静中，李杰知道了答案，朱温连孩子都没留，一个带一家，后续会赶来的百姓数目……
“疯了，此地根本容纳不了那么多百姓。”
冯晨道出李杰心思，这个营帐想容纳百姓，太为难了。
柳青说：“百姓们接连赶来，我们总不能将人驱走，如此做，与朱温又有何不同？”
走到营帐口，李杰撩起门前帘子，入目可及处皆是忙碌将士，没有一个敢说做短暂的停顿。
另一边，赶来的百姓被聚在一块空地上，小孩子在哭，大人在说话，嘈杂一片，弄得人头疼。
冯晨与柳青跟在后方出来：“皇上，您在看什么？”
手指落在前方，李杰说：“朕在看，这个营帐最后能做到何种地步？”
冯晨微怔：“皇上这话的意思是？”
“看到这些走来走去的将士了没？一旦百姓变多，恐怕连防守的人都没了。”
一个军营，若是没了防守的人，就等于是别人的家，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李杰说：“这种情况维持下去，军营散掉是迟早的事。”
柳青当然想的到这点，只是百姓到了，他狠不下心将人驱走。
“皇上，这些百姓……”
“嘘！”
食指抵在嘴上，李杰看着下意识闭嘴的柳青，笑了：“让这些百姓离开。”
“可是皇上……”
“听朕的。”
加重语气，李杰目光带着几分寒冷，只要柳青敢再说一句，他的节度使位置就没了。
冯晨反应迅速，一扯柳青，将人推到身后。
“皇上，柳青只是脑子一时糊涂，没别的意思，请皇上见谅。”
李杰冷哼一声：“朕不管他是什么情况，把人弄走，立刻！”
“是，臣这就去安排。”
柳青还要再说，被冯晨一个手肘捣在胸口上，猝不及防间险些没岔气。
“皇上，臣这就带着柳青去做安排。”
冯晨补充一句，扯着柳青脚下飞快。
离得远了，冯晨一巴掌拍在柳青头上：“你是疯了还是傻了？皇上的话你也敢质疑？”
柳青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皇上性格好，他不会……”
冯晨瞪眼：“性格再好，他也是一国之君，柳青，你要是想一死了之，我绝不拦你，但你别拖累此地的将士。”
他以往怎么没看出柳青如此犹豫不决？
“柳青，你现在不是一人！”
这边的谈话，留在原地的李杰并不知晓，他远远的看着另一边百姓，神色变幻几番，若无其事的离去。
不管朱温那边有什么盘算，他这里，绝不给机会。
一个时辰后，营地里出现嘈杂。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们留下是节度使大人同意的！”
“对，我们留下是节度使大人同意的，你们没资格赶我们走。”
“不走，我们不走！”
“……”
营地里混乱一片，营帐之中，李杰面无表情地靠在桌边，在他对面，柳青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冯晨立在一边，几次想要开口，都被李杰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
“柳青，说说你现在什么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