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杰的话,朱邪鸦又一次露面后,冯晨放他进营帐。
“允我进去?”
朱邪鸦不敢相信,定在原地,狐疑地打量冯晨,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像是没看到他的疑虑,冯晨拢着两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时间流逝,朱邪鸦带着满腹狐疑进入营帐。
“朱邪大人为何在外逗留?”
朱邪鸦顿住,心里的同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李杰,怎么一点没见好转?
“臣先前被拒绝的多了,突然得到允诺,有些反应不及,所以在外耽搁了时间,还请圣上见谅。”
李杰叹了口气:“先前不见你,并非是朕之所愿,实在是身体不行,没办法,你且坐下,有些事朕想与你细细的说。”
“是。”
旁边有人搬来椅子,朱邪鸦落座后,李杰撑着胳膊坐起:“朱温大军,近日可有动静?”
“回皇上的话,朱温大军近来没什么动静。”
“这倒是让人意外,之前朱温大军步步紧逼,盯着此地不放,这突然没了动静……罢了,打不起来对百姓是好事,朕也不想看到百姓们流离失所,这太残忍。”
李杰絮絮叨叨的说着,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朱邪鸦保持冷静,淡然的听着李杰说话,时间流逝,他听到李杰咳嗽,本不在意,却见李杰咳嗽一直没停。
“皇上,怎么了?”
“没,没,咳咳咳……”
说两字,一阵急促咳嗽。
朱邪鸦变了脸色,转头去喊冯晨。
“皇上不好了。”
“什么?”
冯晨冲进营帐,后面跟着沙正,两人经过朱邪鸦身边时,皆有意无意的将人往旁边推。
再加上之后进入的人,一来二去,朱邪鸦竟连李杰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朱邪鸦:“……”
糟心的情况,可他只能把火气忍着。
“在这儿站着作甚?出去。”
军医露面,对着朱邪鸦就是一句呵斥,朱邪鸦额角青筋一跳,最后硬忍着出去了。
“还有你们,也都出去,那么多人挤着,是生怕皇上能喘口气不成?”
“是是是,我们都出去。”
“……”
营帐里的人一个个离开,冯晨和沙正落在最后,一出营帐,两人和朱邪鸦对了眼。
短暂沉寂后,沙正冷哼一声,踩着极重的脚步走了。
冯晨叹气:“朱邪大人理解了吧,我不让你见皇上的原因。”
朱邪鸦露出假笑:“冯大人用心良苦,我当然理解,不过皇上这个样子,冯大人就没想护送人回长安?”
“唉——”
又一次叹气,冯晨捂着额头:“我哪会没想过?可此地情形朱邪大人也看到了,不是我想就能护送皇上离开的。”
“这倒是件难事,不过,冯大人的本事我也听说过,对朱温,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冯晨没有言语。
朱邪鸦微微笑着,他挺好奇冯晨对这句话的回答。
“有办法,可做不到。”
“什么办法?”
“朱邪大人,很关心这件事?”
“冯大人这话说的,诛杀乱臣贼子,谁不关心?往大说是为江山社稷,百姓安乐,往小说那也是和自己的前程有关,冯大人说是吧?”
冯晨笑笑:“对,此话说的有理。”
“我给皇上扎了几针,情况暂时稳定了。”军医从营帐里走出,边走边说,“但我这儿也有句丑话,别再让皇上操心了,再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证皇上能安全无虞。”
“明白,我们会注意。”
冯晨一边应和一边将军医送走,与朱邪鸦对视几瞬,摇摇头离开。
眼神闪烁几番,朱邪鸦左右看看,走了。
“大人,皇上真的受伤了?”
营帐里,谋士低声询问。
朱邪鸦用右手拇指摩挲着食指,没有回应此话。
见状,谋士低头不语。
“接触朱温那边的人,让朱温撤兵,就说皇帝重伤,有意回长安,另外,问问他刺客的事。”
再开口,朱邪鸦说一连串的安排。
谋士应诺,转身离去。
…
“刺客?”朱温皱眉,皇帝遇着刺客了?谁派的?
几番疑虑翻涌,朱温道:“传话给朱邪鸦,两日后撤兵,让他做好准备。”
皇帝回长安,对他而言是个好机会。
“是。”
两日后,围堵四周的朱温大军撤掉。
“皇上,朱温大军撤了。”
摩挲着手指,李杰嗤笑一声:“朱邪鸦做的好事。”
前脚得知他重伤想回长安,后脚就通知朱温,两日,呵,怕是这两日就是个缓冲时间,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怀疑。
“皇上,朱邪大人来了。”
外间传来禀报。
李杰回神,与冯晨交换了个视线,掀起被褥就倒了下去。
冯晨出了营帐:“朱邪大人怎么过来了?”
朱邪鸦第一反应是看他后方:“你怎会在此?”
“我听闻皇上醒了,特意过来瞧瞧。”
“巧了,我也是听闻皇上醒了,所以来瞧瞧的。”
冯晨微微一笑:“那是挺巧的,可惜,皇上又睡了,朱邪大人可进去看一眼,想说话得等等。”
“可。”
进营帐看了几眼,有旁人在,朱邪鸦没法试探,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去。
“朱温大军已撤,冯大人可有安排?”
“有。”看朱邪鸦眼神过来,冯晨往下说,“安排有,但不能与朱邪大人说。”
朱邪鸦:“冯大人防着我?”
“说防着就过了,这个计划关系到皇上安危,我不得不谨慎小心,朱邪大人想必也不愿看到皇上出意外吧?”
“当然不愿。”
二人视线对上,转瞬后各自移开,一言不发的散掉。
冯晨眼底闪过冷意,朱邪鸦连心思都不藏了,看样子就要背叛了。
朱邪鸦微微垂眼,那么久下来,冯晨还是防着他,皇帝不能再留此处。
又过两日,一个车队离开营地驻扎区域,奔着长安方向,一刻不停的赶路。
后方,明里暗里跟上了数只队伍,偶尔撞上,也不过是交换个眼神,而后迅速分开。
“大人,回长安的队伍已经走了。”
“主子,一个队伍往长安去了……”
“……”
消息四处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