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扶手上点了两下，李杰叹了口气，说道：“朱温那边的抵挡，估计难了！”
南诏那边主将是拿着命在拼，其中的疯狂根本不用言说。
朱温这边没到那种程度，对上恐怕只有输。
冯晨神色复杂：“南诏大军，着实令人难说。”
李杰没有做声，但看神色显然是十分赞同这句话。
手指又点了两下，李杰说：“搭个手吧，以防朱温那边出了事。”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朱温守卫的地方出问题。
冯晨拱手：“明白，臣这就去做安排。”
二人都知道这件事不能拖延，李杰一点头，冯晨就大步离去。
没多久，朱温收到提醒，脸色极其难看，让皇帝的人来帮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偏偏如今局势不明，朱温再难以忍受，就不得不忍着。
“传话，就说我这边允了。”
“是。”
得到回应，冯晨一点都不意外，朱温自视甚高的前提是他能够维持现状，要是发现维持不了，朱温躲的比谁都快。
“皇上，朱温那边给了回应。”
“给了回应就好，尽快安排人过去。”
“是。”
各方调动下，处于城池外的队伍逐渐进入城内，有冯晨和朱温提前布置下的约束，并无人闹事，两方都在警惕着随时会发生的攻城。
然而让人迷惑的是，南诏大军没了动静。
眼看着十日的时间到了最后一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绝境的反扑会更可怕。
一日转过，依旧寂静。
李杰：“……”
说的十日攻城呢？难不成是假的？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时候，另一则消息突然传来，右边五十里外的一座城池，被南诏大军攻占。
被侵占当时，南诏大军就进行了屠杀，满城百姓无一存活，全部死于南诏大军刀口下。
寂静，所有听到这件事的人都陷入了寂静，而后就是愤怒。
“南诏大军欺人太甚，屠杀无辜百姓，绝不能忍，吩咐下去，准备拿回被侵占的城池！”
“是。”
李杰一声令下，底下大军忙碌起来，冯晨看管着，吩咐一个个往下走，没多久大军集结。
听到动静的朱温找来，要求加入。
“别的不说，河南百姓一直由我护着，如今这种局面，我无论如何都得给个交代。”
李杰没说什么，在他看来，朱温的表示只是他的表示，能做什么，会做什么，李杰根本不抱希望。
两日后，一部分将领留在城池之中，其他的则全部奔往被侵占的城池。
“此城向来无名，又地处偏远，所以没什么看守的人，估计南诏那将军也是这么想，才会声东击西，攻打此处。”
实在是南诏大军前期的攻打太疯狂，以至于所有人都目光都放在了最先被攻打的地方，如今反应过来，个个都是恨得咬牙切齿。
盯着看了几眼，李杰望向一侧的冯晨，语气凝重的问：“你有什么看法？”
冯晨沉思：“此地，有些难攻打。”
朱温不屑的开口：“此地并不难攻打，冯大人不知情况还是别说话的好。”
“不清楚情况确实不该说话，可朱大人似乎忘了，此地被南诏大军轻易侵占的前提是，此地没有守卫的人。”
这话，还是朱温方才说过的。
冯晨笑吟吟看向朱温，很好，脸色变了。
时间流逝，朱温冷哼一声：“算你说的有理，可此地并不难攻打。”
他坚持此话。
冯晨不和他纠缠，说起另一件事。
“南诏大军会选择此地，一方面是好打，因为没守卫，另一方面也显露了一件事。”
朱温反应最快，问道：“显露了什么事？”
“南诏，挺清楚河南情况，朱大人有查过身边人吗？”
朱温：“……”
矛头突然挪了过来，他沉默片刻，思绪转过，脸色骤然大变。
根本不用说，冯晨看到朱温脸色大变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
“朱大人，夺回城池之前，烦请朱大人先将身边的人清理一遍，免得生出意外。”
朱温没说话，转身离去。
临时搭起的营帐陷入寂静，李杰摸了摸下巴，话题进行的很快，但他也听明白了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河南有如今局面是因为朱温身边有南诏的人？”
“对，而且人数不少，臣想，那些人位置也不低。”
李杰摩挲了下手指，啧了一声：“这事可真是……”
有敌军的人，难怪朱温会一直陷入被动局面。
“可怜了河南百姓，摊上这么个官员。”
“皇上，如今河南百姓已经趋近于无，待战争结束，此地恐怕不好打理。”
没有百姓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官员，朱温手里有大军不假，可没了底下的百姓，河南维持不了往日景象。
李杰也想到了这点，微微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冷漠地说：“这是朱温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但凡朱温在百姓身上多花一点心思，河南也不会陷入窘况。
“话虽如此，就怕朱温到时候找皇上，要皇上给个交代。”
李杰：“……”
以朱温那不要脸的架势，还真能这么做。
揉了揉眉心，明明事情还没发生，可想到会出现的可能，李杰已经觉得头疼。
“罢了，大不了到时候朕躲着些。”
不见朱温，他总不能跳出来惹事。
冯晨没说朱温会堵人，微微一笑，仿佛赞同了李杰这句话。
次日，朱温出面，试图与躲在城池里的南诏大军沟通，然而被直接无视。
不仅如此，南诏大军还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朝城墙下泼了几十桶粪水，一时间臭味熏天。
李杰：“……”
他神色古怪的盯着城墙方向，南诏大军这是脑子坏了？粪水泼下来不都遭殃？非得弄到两边都恶心的程度才行？
冯晨捂着鼻子走入营帐：“皇上，朱温要撤退。”
干咳几声，李杰绷着神情：“可知为何要撤退？”
“说是，受不了味道，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呵，命没了就不辱斯文了，不许他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