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这会儿身上的寒意驱散了不少,整个人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就想起了前两日俩人还‘不欢而散’来着。
故里抬头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见他剑眉星目,面色红润,墨色的星眸熠熠生辉,一看就是这两日过得还不错。
果然是狼心狗肺。
独留她一人悲伤,凄凄惨惨戚戚的。
故里忿忿不平,哪里会知道烈长安这两日过得不比她好多少,至于这‘面色红润’完全是因为刚才那脸红心跳的事情憋的,至于星眸熠熠生辉,那还不是因为看见她么?
故里这会儿心里憋屈气愤,想着自己夜夜失眠,他倒是呼呼大睡,还嫌弃炭火太足,
便越想越不平,打定主意自己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故里嘴里哼哼两声,反而不急着走了,径直走进了里面的书房。
烈长安自然是跟着走了进去,摸不清她这么晚过来是所为何事,便直截了当地问,“公主,你这么晚过来……”
“突击检查!”
故里早就想好了措辞,摊开手趾高气扬地问,“上次我题字的那张宣纸呢?”
“在这。”
烈长安走到书桌旁,抽出那张珍藏在兵书最底下的宣纸递了过去。
故里走过去接过,不悦地皱起眉头,“这怎么被你弄成这皱巴巴的?你是不是没好好给我收好?”
烈长安哪里能说这根本是自己这两天拿着‘睹物思人’,次数多了,纸张便有些皱了。
故里气呼呼,一点都不开心,走到书桌边,抽出毛笔拿出干净的宣纸,就准备又写一张。
可这会她气大得很,那宣纸就趁着窗台缝隙出溜进来的那冷风被刮在了地上,故里下意识弯腰去捡,谁知啪嗒一声,似乎听见毛笔又掉了。
她刚捡起宣纸,小脚一抬,似乎是踩在了什么东西之上,脚下一滑,就往后栽了过去。
烈长安正好站在她背后,她这一仰,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她,整个人顺势就往后倒去,直接坐在了身后的红檀木椅上。
“呀!”
故里惊叫一声,只感觉一屁股坐下去,有个什么硬硬的东西抵住了她,很是戳人,她不自觉难受地扭动了几下,“什么东西?硌得慌。”
烈长安浑身僵住,整个人定在木椅上,一动都不敢动。
他没想到事情这么巧,故里这样一坐,就恰好坐到了那个位置,仿佛触电般一击,他额头又开始冒起冷汗,体内热得有一股火快要爆炸开来。
“是什么东西?毛笔吗?”
故里同样未经人事,但不似烈长安经常在军营中听惯了手下们的开腔话,所以那方面虽没有经验但也算开了窍,故里这会是完全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她只觉得好奇,下意识伸手去摸,一边摸还一边疑惑发问,“哎,毛笔掉你身上了吗?”
她柔软的小手伸来时,烈长安只感觉血液开始不断逆涌直冲大脑,身子猛然僵住,不敢动弹。
烈长安整张俊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公主……”
他试图想要推开她。
可惜故里还未反应过来,她一边摸一边觉得不对劲,“不对啊,好像不是毛笔,怎么这么大?”
“……”
烈长安听着她这天真无邪的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啊!”
故里猛然尖叫一声,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她不仅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直那般亲昵地坐在一个男子身上,还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用手碰到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故里怎么会不知道,她曾经去过南园湖中心父皇建的那座亭子里,那亭子内全是那般脸红心跳的壁画!
她从小在后宫长大,自然也对男女之事耳濡目染,可问题是她只仅仅‘看过’,只觉得应该是令人羞耻的,却从未真正理解,这会儿真切感受到,怎么这么……
故里燥红了脸,低着头快要变成鸵鸟,尴尬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烈长安知晓她是反应过来了,立马站起身心慌意乱地解释,“公主,微臣并未有想玷污公主之意,完全是因为……”
他该怎么解释?
烈长安这会觉得自己再怎么解释,都很难再有信服力,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慌张无措。
所有旖旎的心思,顷刻之间全没了。
他只怕她厌恶他,觉得他无耻龌龊,甚至会唾弃远离他,用那样恶心的眼神看着他。
他怕她永远都不再想看见他。
这让烈长安很害怕,很惶恐。
他没有太多奢望,但却一直仅仅奢求想要能够多看她一眼,多以这样臣子或者护卫的身份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就好。
可怕的是,他最后连这点奢求都会被剥夺。
若真是这样,烈长安又无法再去恳求她。
因为确实是他自作自受,确实是他的心思太过见不得人。
故里的想法其实比他简单得多,她确实觉得很是羞耻和尴尬,但她也能够理解,早知道父皇这般年纪,都后宫宠幸不断,烈长安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且身边还没个帮他疏解的人,晚上会有这样的心思,也在所难免。
故里只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实在太羞于启齿了,还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看她呢?
“公主……”
烈长安见她红着脸低头不说话,急得语无伦次,“公主,请相信微臣,真的没有任何亵渎公主的意思……”
“我知道。”
故里终于说话了,不过还是低着头,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快要滴出血来。
“我知道你这就是男人正常的反应。”
他都说了不喜欢她,难道她还会再次自作多情吗?
烈长安见她看起来真的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可这会儿视线又凝住了。
她来的时候外面只随意穿了件披风,里面便是白色的贴身衣物,可能刚才起来得太急,披风滑落肩头,里面白色的亵衣若隐若现,可以隐约看见那红色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