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远其实在门口小厮通报太子殿下和丹青公主到了的时候,站在大厅不过是一眼便注意到了那抹最明艳的风景。
记忆中奶大的娃儿,出落得模样越发的出挑了,一身牡丹红昭君帽氅衣裹着,身姿绰约,肤如凝脂米分面桃腮,秋波清澈,鲜研明媚得象四月群芳里最耀眼的花蕾,却在这轻雪寒风里,迎霜怒放。
周斯远不过是看失神了片刻,就发现她站在那脸上似乎有些微微不耐烦之色了,周斯远赶紧快步走了过去,拱手见礼,“微臣拜见太子殿下,丹青公主。”
“周公子今日生辰,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太子微微一笑,余光瞟见故里似乎还在走神,对周斯远到了她面前毫无反应。
“殿下,请进大厅,上坐。”
定国公有意想让这对小年轻单独相处一番,见太子站在这门口也久了,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子自然对定国公这意思心领神会,但他也不好出来干涉,只能点点头,大步进了大厅。
故里自然是跟着太子哥哥的,可正要跟进去,周斯远就在旁边喊了她一声,“故里。”
故里脚步一顿,眉头一皱,回过头很是不悦地说道,“你要尊称公主。”
本公主的闺名,岂是人人都能说叫就叫的?
周斯远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却还是继续喊了一声‘故里。’
故里:“……”
周斯远望着眼前这张娇艳的脸庞,跟记忆中那张鲜活的小脸慢慢重叠,可似乎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张小脸逐渐变得模糊,而眼前这张娇艳的脸庞却更加灵动。
周斯远笑了起来,眼神越发柔和,“我还记得小时候你经常跟在我屁股后面‘斯远哥哥’‘斯远哥哥’的叫,还说长大后要当我的媳妇。”
“……”
周斯远是完全不同于烈长安那种固执己见的人,他看起来很圆滑事故一些,所以即使故里心生不悦,也会想着趁着跟她套近一点关系,便直呼‘我’,还不是‘微臣’。
当然,故里虽然贵为公主,从小被人伺候惯了,但也不是很看重礼仪尊卑,就好比她当茉莉就从来不是看待奴才的态度,所以周斯远在她面前用怎样的称谓,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只是,周斯远这番话,还真是让她面红耳赤起来。
好巧不巧的,偏偏说那档子羞于启齿的事情出来干什么!
那真是‘童言无忌’啊!
可偏偏现在谁都能用来打趣她跟周斯远似乎从小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一般,故里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将时间倒退回去,再将这话重新塞回肚子里!
故里这厢窘迫又羞怯,那厢定国公府的门口寒风已经凝结成了冰。
烈长安刚领着小厮捧着生辰礼进了府,就听见周斯远这话,迈进来的长腿都僵在了半空中,整张脸都凝成了霜。
“长安将军携礼到——”
门口的小厮及时通报,故里一听,美目骤然一亮,回头看去,果然见身穿一袭深蓝水墨色纹底锦服的烈长安大步迈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