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皇帝勃然大怒,最终还是气得将桌上的砚台愤然对着烈长安的额头砸了过去。
那砚台就直接砸中了烈长安的额角,顿时鲜血从中流出,一滴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地板上,不仅看起来触目惊心,倒是还给他俊美的脸庞又平添了几分邪魅。
可绕是如此,烈长安已经跪在那,背脊挺得僵直,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仍旧不肯松开。
皇帝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咬牙切齿地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烈长安,你真以为朕不敢对你怎么样是不是?你真以为澧朝离了你这个威震八方的长安将军就不行了是不是?!”
皇帝说完又看着他,突然冷笑起来,“我告诉你,烈长安,你那点心思,你别以为朕不知道,朕告诉你,白日做梦!你死了这条心吧!哪怕将她送去突厥和亲,朕也永远都不可能将故里许配给你!”
烈长安听见这最后一句话,紧绷如铁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身子猛然重重一颤,似是被皇帝这话中伤的不轻,墨色的星眸里已是一片痛色。
可尽管这样,他还是镇定如许,声音依旧不卑不亢,“微臣不敢,但微臣既然钟情于她,就更不可能将就,迎娶她人为妻。”
“你!”
皇帝已经气得全身发抖,无话可说了,最终只能是无可奈何,狠狠瞪着他半晌,怒骂道,“给朕滚出去!”
烈长安依旧沉静如水,但听见这话心中一松,知晓已经躲过这劫,立马拱手行礼,“谢皇上,微臣告退。”
烈长安从承坤殿走出来没多远,嫤安就已经哭着急急从后面追了上来。
“烈长安!”
嫤安扯着嗓子哭喊着他的名字。
烈长安觉得实在没必要跟她周旋,但觉得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他必须跟她彻底的解释清楚,不要再将无谓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烈长安转过身,对她依旧是面无表情。
嫤安想起他刚才一次次决然地拒绝父皇的旨意,每次都是毫不犹豫,仿佛不娶她已经是决定在骨子里的事情,甚至他竟然说他宁愿父皇赐他一死,都不愿意娶她。
嫤安所有的自尊心都被狠狠践踏了,苦心编织的一场梦就这样被毫不留情地粉碎,没有给她任何缓和的机会。
他竟然连死都不愿意娶她!
嫤安觉得自己恨极了,痛苦极了,绝望极了。
她望着烈长安冷漠的脸庞,哭得不成样子,只一个劲嘶吼着问道,“烈长安,你怎么这么残忍?你为什么不能帮帮我?”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他只需要点个头,怎么对他来说就这么难?
烈长安面色毫无波澜,冷淡地开口,“嫤安公主,微臣对公主真的无任何男女之情,既是如此,那勉强在一起也是不会有幸福的。”
“勉强?”
嫤安笑得苦涩而酸楚,“我就那么差吗?这么让你勉强?”
烈长安沉默。
可他的沉默让嫤安更加恼火,心中滔天的恨意都恨不得一股脑宣泄出来,“故里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爱她?!她不过就是比我强在比有一个皇后做生母,其余之外,她还有什么!四书五经全不会,琴棋书画哪一样又赢得了我?更别说什么公主体统了,性子任性贪玩,毫无规矩,又有哪一样可以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