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回了宫中有好几日了。
太后病情还未好转,但万幸的是,也没有再恶化。
烈长安隔一日也会去延年宫探望,值得高兴的是,虽然身处病中,但太后的精神和心态一直都不错,这还算是给他们这些牵挂于心的人几分安慰。
这日,烈长安下了早朝又去了延年宫,照例探望完太后之后,故里送他出延年宫。
烈长安迈过门槛,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在身后轻轻拉住,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家小娇妻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因着最近瘦了一大圈,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在脸上显得格外招人怜爱。
烈长安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怎么?舍不得夫君?”
故里忍不住扑进他怀中,紧紧埋在他胸口,深深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味,清爽而干净,总是能让她心安。
烈长安情不自禁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也伸手将她抱紧。
“放心,太后会好起来的。”
他知道她现在很累,什么话都不必再多说,只需要这样一个拥抱就好。
故里埋在他怀中点点头,就这样抱了很久,被来往路过延年宫的宫女太监看在眼里,忍不住都低头快速经过,却忍不住偷笑着议论。
那羡慕的声音还飘来很远,“哇,公主和长安将军感情真好,瞧这依依不舍的样子,简直是羡煞旁人呀。”
故里面上一热,这才发现他们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属实不雅,赶紧松手推开了他,也羞得不愿再说话了,捂着绯红的脸就跑进去了。
烈长安望着小娇妻落荒而逃的背影,薄唇微勾,笑得温柔而宠溺。
烈长安又站了片刻,便径直大步往宫门走去。
谁知,在神武门外迎面撞见了同样准备离宫的周斯远。
周斯远如今还是身居三品,自然而然要先拱手跟烈长安行礼,“长安将军。”
烈长安同样维持着表面的客套,拱手回道,“周大人。”
周斯远瞧见他这来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长安将军还真是情深义重,每日下完朝都记得去探望生病的太后。”
烈长安薄唇微抿,语气冷淡,“倒也不是只看太后那么简单,自然也是想念妻子,每日都要看一眼才心满意足。”
周斯远脸色一凝,眼神冷了下来,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长安将军最近修建护城河的进度如何?”
“一切都好,谢周大人挂心。”
周斯远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地笑问,“长安将军,你说以我们二人目前在皇上面前的实力,能否堪称皇上的左膀右臂?”
烈长安眸色一敛,只不动声色地回答,“说起左膀右臂,愧不敢当,我在朝为官只对得起自己的忠心,担得起自己的职责,同样不会辜负皇上的厚望。如此,而已。”
回答的还真是滴水不漏,让人抓不住一丝破绽。
周斯远在心底冷笑起来。
烈长安不愿再跟他虚与委蛇,言尽于此,便径直拱了拱手,绕过他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