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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和离,休妻,请便
    江予初暗自轻抚着胸口,两目静静游于晨曦身上。



    江予初微笑着,压着只足以两人听清的声音问道:“晨曦姑娘长的真好看,可是陆候的房里人?”



    晨曦微微垂首,面色羞怯了片刻,低声回答:“县主说笑了。侯爷是为人中龙凤…岂是奴婢这般能轻易高攀。”



    江予初微微笑意,眸子锐利望着晨曦,柔声试探,“在你们心里他竟这样威望,今日之事…怕是有所误会呢。”



    晨曦抬起眼帘,目光真挚,“侯爷胆识非凡,是我们大煜英雄,我们自然都敬着他的。”



    晨曦迟疑了稍刻,见旁人并没有跟上来便又往江予初耳边凑了凑,低声道:“其实侯爷并非好色之徒,今日只是吃醉了酒……”



    见她如此反应,江予初眸子逐渐明晰,面上挤出几分笑意,“那是不巧了,也怪我不该独自走动,若是与璟王同行,怕也不会闹得这样难堪了。”



    晨曦似舒了口气,恭敬笑道:“县主且宽心,今日此事奴婢是断然不会外传的。”



    江予初沉滞了片刻,两人缓步前行似再无他话。



    眼看着离前院愈发近了,江予初微侧着目粗略扫过周边,确认了再无旁人。



    微叹一声,笑道:“说起这男子好色还真真不敢轻易评定,当美色足以拨动他的心弦,不好色便也要好色了。”



    晨曦也不敢反驳,只温顺笑道:“县主说的是。”



    江予初余光静静扫过晨曦的脸,试探道:“其实以姑娘姿色…屈膝为婢着实可惜了呢……”



    晨曦微滞了滞,转而尴尬笑了两声,面上缓缓浮上几片红晕。



    话已落定,江予初也不再言它,静搭着晨曦的腕缓缓往前院走去。



    陆长庚目光灼灼望着江予初的背影,此人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古君尧,相伴十载的古君尧……



    轻舟往陆长庚身前走了两步,恭敬道:“侯爷,宾客还在前头候着。”



    周嬷嬷也拉上莫泽恩的胳膊,陪笑道:“是了,咱们还得去应酬两番,走罢。”



    陆长庚微叹了叹,每一步皆是深沉无力。



    此时,莫辞执着件深色斗篷匆匆而来,生恐她会再次受辱。



    江予初收了手,转身望着晨曦,善笑道:“就到这罢,有劳姑娘。”



    说完,江予初伸手触了触晨曦的脖颈。



    晨曦惊惑了片刻,见她收回时手中多了片小枯叶。



    “谢县主。”晨曦低眉福了福身。



    “走吧。”莫辞替江予初披上斗篷,满眼尽数宠溺。



    似天边星辰、山顶繁花都不及她的一抹笑意。



    陆长庚同莫泽恩正沉脸走来,同莫辞眸中的温和全似两方世间。



    莫辞微滞了滞,抬手拉着小帽遮上了江予初的脸,目光似挑衅地望着陆长庚。



    继而躬身两手将其捧在怀中,江予初也极配合地环上了他的肩头,小脸乖巧地埋进了他的胸。



    陆长庚暗下恨恨紧握拳头,一双赤目似要杀人。



    此次倒是控下了,只沉哼一声便径自绕过两人去了前院。



    “陆候,来来来,恭喜,恭喜。”



    “侯爷年轻有为,如今又有幸迎娶嫡长公主!下官敬您一杯,日后还请陆候多加提点!”



    “……”



    前院宾客也不敢议论皇家之事,只顾着敬酒、玩闹,方才后院之事似从未发生过。



    陆长庚抓着酒盏连连灌下,随着清酒下肚,面上红霞又添几分。



    轿中。



    莫辞默声捋了捋江予初身前的乱发,拨开之际触及锁骨,只觉那处赤色甚为刺眼。



    “以后,别再这么招摇了。”语气沉闷,似含有万分憋闷。



    江予初略抬起眼帘,一副惊魂未定的痴样,“璟王是在怪我吗?”



    莫辞蹙了蹙眉,抬手以玄色发带替她系了发结,“外头纷乱手杂,白白引起波澜终归不好。”



    “今日殿下不是还夸它好看?”江予初委屈问道。



    莫辞坐回了原位,眸子静望着江予初,面色阴沉,“我是男人。”



    江予初目下掠过几分不可置信,“所以呢?殿下也是觉着我有心勾引,对吗?”



    “……”莫辞微颤了颤眼睑,侧脸咬肌微微鼓起。



    “上月泽恩母女一唱一和给我塞小妾,我知道你恨她。”莫辞沉邃眸光缓缓挪开,面色只余凉薄。



    “所以你觉着我是为了报复,有意为之?”



    莫辞沉滞稍刻,垂下眼帘,不语。



    江予初冷笑两声,“在你眼里我竟是这般不堪,既是如此,方才你又何必装出一副情深要护内呢?索性让莫泽恩打死我岂不简单!”



    莫辞蹙眉沉呼一声,膝前指尖微颤了两下,似有不忍,“我说重了。”



    江予初静静别过脸去,语气微怒,“你若是不满,那索性将我送回江家罢。和离,休妻,请便。”



    “我不会放你走。”莫辞眸子似怒似空,只执着锦帕伸上前来。



    江予初略往后躲了躲,双目微垂不看他。



    莫辞的手凝滞了片刻,抬眼望去,她正面色沉俊。



    敛眸,帕子暗自放在了她手心,沉声。



    ……



    天色已晚,平镇候府宾客渐散。



    于席间陆长庚直闷声饮酒,也不知灌下多少,此时已是面色通红,行走间双腿如灌铅,踉跄着往新房走去。



    “你还知道来!”莫泽恩憋了一肚子火,正一脸铁青坐于桌前,方见陆长庚跨进新房便狰狞着扬手间挥倒了酒壶。



    陆长庚只觉身子愈发滚烫,暗咬后牙略扯了扯上衣。



    沉着脸挥了挥手示意喜娘、婢女退下,沉声嘶哑道:“我也可不来。”



    莫泽恩怒火冲冲,一掌重击于案几,怒骂道:“陆长庚,别以为你得了些军功便能踩在本宫头上!本宫是大煜长公主,而你!不过是赤凌的马奴!如今就算有了爵位也改不了那身鄙贱模样,在本宫身前,你不过就是一介奴隶,一个高级奴隶!”



    陆长庚面色阴沉,目中大怒,一手反扣过莫泽恩的腕,“奴隶!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就敢叫我奴隶!”



    “放开我!”莫泽恩拼命挣扎,“我是大煜嫡公主,你这样不尊重我,明日进宫谢恩我定参你一个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