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庚被她逼得怔怔退后,唇角微颤道不出半句话。
“还是——你觉着方才的教训不够,还想再试上一试?”话至此处,江予初敛下威怒、目含微讽暗波缓缓下沉,毫不避讳地从他胸膛逐渐扫至下方。
莫辞:“……”
好吧,基本可以确定了。
自己可是吃过她这暗亏,她每每打不过之时,最是擅长对那处…下脚,毫无留力的那种。
陆长庚眼帘微沉,眸子痴呆无光,嘴里只喃喃重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回府。”
江予初回出半记阴沉讽笑,拉着莫辞的手转身而去。
只余再无力翻闹,敛眸也藏不住痛楚的那人……
而他身后远处,府里昏暗的那片院落,是莫泽恩面色半沉隔岸观火的慵懒姿态。
阳其山缓缓退下之时回眸一瞥正好望见,凝她迟疑了一阵终是往她迎了两步,“公主怎么出来了。”
莫泽恩眉梢微挑展了个阴晦笑意,字句清凉:“一出好戏,怎能少了看客?”
阳其山滞了滞,怔怔望着她转身回后院,而后听她轻飘飘落下一句,“好戏啊,才刚刚开始——”
他不解,也不敢问,只静静望着那身凄凉后影逐渐消失在沉暗转角处…
“好看吗!”陆长庚也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身后,只一声沉怒惊回他的神息。
阳其山怔了怔,急急躬身也藏不去他眸中深处的惊惧:“将军…”
陆长庚冷哼了声,拂下衣袖往后院那人方向而去。
阳其山做不得任何,只静静望着那人一身阴寒逐渐消失在同样角落,而后传来的是一声踹开房门的怒响及声声撕扯。
——莫泽恩转身回眸之时陆长庚已一身寒肃站定在身后,满目涨怒得如同发怒雄狮。
“你来做什么,出去!”
陆长庚不予半分回应,只一脸阴怒望着那人步步紧逼。
莫泽恩满目惊惧怔怔后退,“你…你要做什么。”
陆长庚眸子一沉径自捞上那人的后颈恍然迎上,分寸掠夺着在江予初身上所得不到之物。
莫泽恩心一沉恨恨咬下、趁其吃痛之时愤然推开扇下一记耳光,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极怒:“放肆!”
陆长庚面色愈发凝重,定定凝着她缓缓拭去下唇腥气,一指鲜红。
“你敢打我?”
莫泽恩怔怔退后,只觉眼前这人如同失控野马,可怖至极。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学她对我动手!”陆长庚面色极度阴郁、翻手一把扣上她下颌,根根怒意鼓筋肆意爬满他的腕。
“陆长庚,你放开我…”
“他有什么好就值得你这样相待!我敬你惜你认了错,你偏不知好歹自甘下贱!真当天下独你一个女人,我就非你不可了吗!”
陆长庚这万千狂嚣是尽予了眼前这人,深邃不甘眸光却不知落定于何处,“今夜所失,我定要一一讨回!”
“陆长庚,你放开我,放开我!”莫泽恩无力地撕扯着他的衣袖。
“你是我的妻!”陆长庚不由分说反手一把将她甩上床榻。
“我碰不得她还碰不得你了吗!”陆长庚满身寒戾,声声狂怒皆在控诉他爱而不得的不甘恨意。
莫泽恩撑着就要起身,“放肆!本宫是公主,行房之事岂由…”
“啪!”
不容她说完他已上前恨恨扇下一记耳光。
“你父皇已将你赐给了我,我要如何便是如何!”
陆长庚甚至不多往身下那人的掌痕看上半眼,只满腔歇斯底里、强控着她撕去衣带…
“陆长庚——”
“放开我——”
阳其山听着里头传出的声声苍白心里愈发沉空,眼眸一敛,紧紧握拳逃也似的转而离开。
……
寂静街道。
半空寒凉也没能霜染了两人的眉目,两人骑着马悠哉悠哉并行。
王知牧则懂事的跟在十丈开外,避开主子是其一,另外就是,毕竟…才受了杖刑,颠得也挺疼。
大抵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莫辞瞧着此时的她虽不似方才那般阴沉霜肃,但总觉着她身上莫名夹带了一股子煞气,一言不合动怒就要取人性命的那种。
莫辞凝她许久,几次话到嘴边又给生生吞回,生恐又被她怒怼一通。
“有话就说。”一声果决打破沉寂。
莫辞:“……”
“你…冷不冷。”莫辞蹙着眉心憋了半晌,着实不知从何说起只冷不丁冒出这么句话来。
江予初嗤笑了声,“你是想问我有没有**予陆长庚罢。”
莫辞腰杆一正眸光真切,“我是信你的。”
“信我?”
江予初转脸眉含微讽在他身上粗略打量一番。
瞧他一脸正色禁不住笑了两声:“那方才是谁,大半夜就气势汹涌的抄上家伙了?你平日在外头那副矫揉造作姿态竟都不顾了?”
“……”莫辞生硬敛回眸光直直望着前头沉静的暗色。
“我见风如疾都那样了,你身上又多了这么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我自是要胡思乱想的。”
莫辞心里泛起几阵委屈,唇角一扯又道:“偏你脾气又倔,半分解释都没有。当初夜半带伤而归是如此,今日在宫里独自见了陆长庚是如此,今夜又是如此!”
江予初眉梢微扬漫不经心笑道:“我倒想解释啊,你不也没给我机会。”
莫辞吃了一惊,眉心一蹙声音也跟着抬高不少:“你何时就要解释了!哦,一躺下那眼泪就巴巴的掉,看得我心都…”
话至此处语气忽断。
后半句虽未出口,两人自是明白,只在相视之际怔怔敛回眸光。
寒凉街道倒是添出几分暖意来。
于沉寂中,莫辞终是忍不住侧目窥扫了两眼,有些无奈道:“你素来倔得很,我还偏是拿你没办法。”
江予初眉目染了两分匿笑,轻叹了声有意拖着语气嘲讽而出:“也不知是谁非要截我的余话。”
莫辞张了张口正欲说话,只听她语气一转,眉梢懒挑扯了扯唇角阴阳怪气道:“不必说了,我明白~”
莫辞:“……”
后头的王知牧一听此话不禁又想起常日莫辞惯是喜欢打断自己余话,信心满满说出的那句“不必说了,我有分寸”。
结果还就每每终是失了分寸,自己还不能多说半句,现下倒好,可谓“一物降一物”,放眼而观,他也只对她无可奈何了……
王知牧眉目一松极力地憋着笑,一时好奇心驱使,竖着耳朵继续听着前头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