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安然就在学校听说杜萍流产的事,一个比较八卦的同学告诉安然,杜萍的孩子是被他男朋友一脚踢没的。安然笑笑没说什么,她不会再同情她,但也不屑做落井下石的事,只当成一件平平常常的事,听过就算了。
没想到放学的时候,杜萍在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拦住了她的去路。
“安然,我的孩子没了,现在你满意了吗?”
安然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跟我说这话实在没道理,你的孩子难道是我踢没的吗?你不去找害你的人算账,却跑到我面前来叫嚣。怎么?你是觉得我欠你的,还是觉得我好欺负?”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不帮我,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没了?”
“我凭什么帮你,我是你爹啊还是你妈啊?你的孩子又不是我塞到你肚子里的,我给你面子你还上瘾了是吗?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跟我来自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学校的份上,你,早就被我揍八百遍了。所以不要再惹怒我了,懂?”
“你……你……”这样的她显然把杜萍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安然回到家之后越想心情越糟,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都往她身上蹭。她喝了一整杯水还不解气,直接给陆承易打了电话。
“大哥哥,你忙完了没?”
“忙完了,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就一句话陆承易就听出她语气不对,担心地问。
“大哥哥,你去查一查一个姓杜的区长,问问他从小实行的是什么家教,他家教出来的女儿怎么跟条疯狗似的,胡乱攀咬别人。”
陆承易挑了挑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安然把杜萍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我也不是生气,就是整天被她烦得不行,我顾念她是同胞,不想让外国人看笑话,她却当我好欺负,这要是在国内,我非整得她磕头求饶不可。”
陆承易知道她没事,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打趣地说,“哟,我们家安然出息了,还想让人磕头求饶了。”
“我现在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啊,也就在我面前耍耍嘴皮子,你倒是给我犯一个看看啊。我早就跟你说过,就算你把天捅了个窟窿,我也给你兜着。”
在他看不见的另一端,安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不想给他们惹麻烦嘛。
“大哥哥,你去抓一下那个杜区长的把柄,给他点教训,最好让他把女儿兜回去,别放到外面来丢人现眼。她跟我来自同一所学校,难免经常被一起提及,我引以为耻。”
“好,交给我吧。”
“嗯,大哥哥办事我放心,相信再过不久就不用见到讨厌的人了。”
“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快一年了。”
“大哥哥……”
陆承易的声音沉了下来,“说实话,不想听你那些虚的解释。”
“我又申请了一年的交流,已经批复下来了。”安然有点心虚,底气不足地低声说着。
陆承易被她气笑了,“安然,都一年了,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过不去的?你再这样,就算小曦还能忍住不去把你逮回来,我也忍不下去了。”
“大哥哥,你别生气,我最后任性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再学完一年,我就算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
“你还不想回来?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想我们?”
“想想想,我可想你们了。我刚刚是口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怎么会不想回去呢,那可是我的家啊。我的意思是,再过一年,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回去。”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我翅膀再硬也是只鸟,你可是一整片天空,无论什么时候,我都飞不出你的手心。”
“哼,别以为说好话就可以蒙混过关。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小曦还有爸妈解释吧,这回我可不给你当说客。”
安然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跟你们报备过了嘛,长则两年,现在只不过把时间往长了延而已。”
陆承易哼了一声,“那你怎么不提短则一年的事?”
“那只能怪我学艺不精,再留级一年嘛。”
“你……”安然就是有这个本事,能把陆承易说到无话可说,“等你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于他凶凶的口气,安然一点都不怕,真的等到她回去的那天,他极大可能是把这两年缺失的疼爱加倍地给她补回来,哪里舍得收拾她啊。
对于安然的事,陆承易片刻都不耽搁,挂了电话之后就着手开始查这个杜区长。可怜杜区长在睡梦之中,毫无防备地被查了个底朝天,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就被约去喝茶,差点把他吓到跳楼。
他坐在车上,手脚止不住地发抖,“劳烦问下,我这是犯了什么事?是有人举报还是工作有失?我那还有一堆工作等着我去做,得对下面有个交代。”
“你老老实实坐着,等到了地方自然有人问你,不用急着认罪。”
杜区长像只肥猪一样瘫软在车上,好在他也不是全无希望。刚刚上车之前,他趁着上厕所的功夫跟他的上面打了招呼,他只能祈祷上面的人不会放弃他。
他真应该庆幸,陆承易只想给他个教训,并不想把他往死里整,否则就算他有十个上面的人也不敢出面护他。
到了地方之后,杜区长先是坐了半天的冷板凳,之后有个好心的人过来给他递了杯水,顺带往他手心里塞了纸条。纸条上交代,让他认下拆迁过程中对钉子户使用暴力的行为。他松了口气,这事往大了说也是小事,往小了说更是没事。最严重的处罚不过是让他出面给人家道个歉,赔点钱就完事了。
当有人问他的时候,他按照纸条上所写,对暴力拆迁的事情供认不讳,并表演了一场声泪俱下地悔过戏,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出来之后,杜区长辗转找到给他递纸条那人,表示了感谢之后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雷声大雨点小,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
“你有没有得罪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宝贝女儿得罪人了。”
“我女儿?她得罪谁了?”
那人冷冷地看着他,似笑非笑,“你问我?”
杜区长马上低头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去查,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