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终于沉不住气,有些赌气般的开口说道:“姑娘想要做什么,不妨开门见山,若是没有什么事,那就请回吧。”
“世上人有千千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对于我来说,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可是世人皆俗气至顶。就如同我的楚侍卫,还有我身后的丫鬟,同样为奴,为了一口生计,没有人会瞧不起他们,甚至还会羡慕他们。人分三六九等,谁不想做人上人,谁又愿意每天被人戳着脊梁骨度日呢?”苏余念轻笑一声,缓缓地说道。终究还是孩子心性,沉不住气。
“你,欺人太甚!”楚九最讨厌的便是别人拿他的身份说事,眼中皆是盛怒,沦落风尘也不是他所愿的。
“楚公子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吧。”苏余念抿了一口茶,将视线望向了窗外。
楚九气急,反倒是笑了。“姑娘既然瞧不起风尘中人,又何必多费口舌,与我说这些话呢?”
“楚公子错了,我说了,所有人在我眼中都是平等的,而我看不起的,是自己甘心情愿堕落与风尘的人。楚公子也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小环过几日还会再来,楚公子给我答复就好,不过,这样下去,自然不是长久之计……”
苏余念说完这些话,冲着小环使了个眼色,小环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放在了桌子上。楚九更为恼火,搞得小环很是尴尬。好在苏余念没打算就留,看着小环将荷包放在桌子上后便转身走了,也不顾身后的楚九是何态度。
待下楼出了风月楼的大门,小环才愤懑不平的说道:“小姐,你好意想为他赎身,他不领情就算了,还凶你,真是好心没好报!”
苏余念没回答小环的吐槽,只是直直的盯着对面酒楼的某个房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有一抹白色的衣角,却不见人。
苏余念勾起嘴角,还没来得及等其他人开口,她便抬起脚向着那个房间走去。桌子旁,白衣男子目光紧紧盯着风月楼的方向,看的太过入神,连身边何时来人,都不曾发觉。
直到感受到旁边有人坐下,男子才收回目光,对面的女子一身桃红色锦衣,坐在那里说不出的端庄,粉雕玉琢,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生的这般精致,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楚公子。”苏余念微微颔首,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男子皱了下眉。“姑娘是?”
“城外竹林,韩念。”楚夜白瞪大了眼睛,怪不得这为姑娘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天元国,女子经常在街上抛头露面的不少,可打扮的如此俏丽……
楚夜白咽了咽唾沫,将茶送到嘴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刚从风月楼出来。”苏余念先声开口,打破了安静尴尬的气氛。
楚夜白一下子咳了起来,这一个未出阁小姑娘打扮的如此俏丽,还去了风月楼……怕是会被人戳脊梁骨吧。可苏余念却是眼神坦荡,一丝羞赧也没有。
苏余念勾了勾手指,凑近楚夜白的耳边。“都说风月楼的乐人都是身怀绝技,我刚才去逛了一圈,有一位乐人,甚是合我心意。”
纵使楚夜白经历了许多人情世故,面对其他人游刃有余,可现下却对苏余念这略显暧丨昧的动作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靠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种独有的少女的幽丨香,气息打在耳朵上,也是软软的,让人浑身**。
再者,苏余念对她说的是风月之事,不禁让他生出一种错觉,眼前的人不是一个小姑娘,更像是常年沉浸于风花雪月之中,眠花宿柳的富家纨绔子弟,在与他谈论哪家乐人更合心意……
“胡闹!”楚夜白一把推开苏余念,脸色微红。
苏余念却是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吐气如兰。“难道楚公子就不想知道我心仪的哪位乐人是谁吗?对了,说来也巧,他也姓楚,名字叫楚九……”
苏余念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楚夜白的反应。果然,此话一出,楚夜白的身子僵在了那里,片刻后,更是不可控制的咳嗽了起来。
“你这妖女,对我家少爷做了什么?”上次的那个老伯从外面进来,还没等弄清状况,便对着苏余念吼了起来。
“杨叔!不怪他们。”楚夜白借着杨叔的力气,又咳嗽了几声。
苏余念笑望着二人。“哟,楚公子这个房间,可是正对着楚九的房间啊,莫不是也对这种风月之事,心生向往。”
楚夜白盯着苏余念,眼神中省生出一点凶厉之情。
谁承想,苏余念却是不为所动,丝毫没将楚夜白的狠厉放在心上,依旧笑的开怀,还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风月楼。“既然楚公子对楚九也心生向往,那不如与我前去喝上一杯,听听小曲儿啊?”
她的举止可以说是轻佻,但不知为何,楚夜白却感到了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苏余念已经起身上楼了,一边走还一边摇头道:“啧啧,美酒聊美人,人生快哉啊……”
小环被苏余念这一系列操作弄得有些找不着北,可她对于苏余念的做法可是从来都不曾反驳过的,当即就跟了上去。
楚夜白在原地愣了片刻后,才下定决心一般,也起身跟了进去。
“少爷……”
“杨叔,你留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吩咐完,便连忙跟上了苏余念。
诚源酒楼的阁楼中,盛清看向对面的南渊,苏小姐去了风月楼,现在又和其他男子去了别的地方……
“二哥哥,苏小姐怎么会和其他男子在一起?”
兰宇阳没理他,但也同样把目光投向了南渊。
苏余念不知道的是,南渊会唇语,所以他们刚才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被南渊知道了,没想到,楚夜白竟然会在城中!
“但是啊,二哥哥,苏小姐刚才趴到那个男的耳边说话了。他该不会是抛弃你了吧,就算没有二哥哥,还有我啊,总归是比一个病秧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