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迷走过时大略扫了眼便来到床前。
苏临怀背向门口这边躺在床上,在老伴的轻唤下转过身来,精神头还勉强可以以,就是脸色有些病恹,看到江迷,神色间掠过抹了然。
“小迷来了,坐。”
没多会儿,房间里只剩下江迷和苏临怀。
江迷走到床前特意放的椅子坐下:“特地来看望老师,没想到老师生病了。”
“一点风寒,不碍事。”苏临怀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话落笑了笑。
“虽然是风寒,但入了身体不及时压制,还是很厉害的。”江迷淡淡笑言。
苏临怀点了点头,问她:“你在医院怎么样?”
这个怎么样并非表面问的怎么样,江迷微垂眼帘思索,看回他微抿唇道:“挺好的。”
“连手术都没得做了还挺好。”苏临怀的话里有着长辈责怪隐瞒的味道,“一个外科医生没有手术做,意味着什么你不明白吗?”
江迷没说话。
“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因为什么,虽然难过你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信任我这个老师,但好歹,不管是好事坏事,还愿意过来找我,而不是放在心里,武断的自下定论。”苏临怀看着她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江迷在来的飞机上早已斟酌好说词,顿了下才开口:“如果有让老师生气或觉得当初就不该收我这个学生的想法,老师尽管说要,我都接受。我想问周主任那份研究报告,怎么就成了我拿去发表的。”
“这份研究报告经过了几手?”苏临怀问。
“五手吧。”江迷道。
“不是四手吗?”苏临怀纳闷,“周主任交给你,你交给权总,权总转交给我。”
江迷并不知道他不晓得文件中间有被盗的情况,于是跟他说了下。
“那如果权总的人办事得力,研究报告过他们的手自是没问题,你那里也没问题,我这里我可以保证更没问题,只剩下周主任那里。”苏临怀道,“除了周主任他本人,谁能保证在他交给你之前,没出什么他知道或不知道的纰漏?”
江迷的脑子顿时一阵清明,感觉这些天自己都在浆糊里过,怎么就没想到这里。
但她的关注点其实不在这里。
“您之前跟我说,您跟我爸爸只有一面之缘,为什么十九年前你们还一起各自出手术方案,最后是我爸爸的方案胜出,不巧的是,我爸爸却意外死了,您用了我爸爸的手术方案,并且手术很成功,荣誉也属于你一个人。”
苏临怀实在没想到她会去查自己,垂眼沉默了许久。
见他不说话,江迷就有了些激动,感觉爸爸的死真的与他有关,因为爸爸医术出色,眼红爸爸,所以谋害了爸爸。
“我爸爸他——”
“那是不是一场意外,当时任人评说,众口不一。”苏临怀蓦然道,“我就觉得不只是因为你爸爸医术出色得罪了些人所致,还有别的原因,但并不知道是什么,或许跟你爸爸并非孤儿有关。”
之前江迷就听苏临怀反驳过江闻骏不可能是孤儿,现在再一次听见他说,她脑子里全是疑问号。
“可是赵海琼说他是孤儿。”
赵海琼难道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