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父子都极为看重孟蒙,孟凉作为父亲对大儿子孟京要求严格,但对小儿子孟蒙却是十分慈祥,在孟蒙的描述中孟凉简直就是一个平常人家的父亲,会肩负起家之外的一切风雨,会慈爱地对待自己的孩子,而孟蒙的兄长孟京更是,简直就是个二十四孝好哥哥的典范。
阿九表示了一点疑惑,她的确不大明白,分明在朝野上下都心黑手狠的父子两人竟然如此重视亲情,难道只是因为虎毒不食子吗?
阿九问了问唐昭,因为事实上她并不想见过自己好不容易交到底朋友,作为对抗的筹码。
唐昭摇了摇头,说实在话他也是孤儿,养母自是待他极好,他会感激,却无法抹去心里的隔阂。
唐昭想到养母,眼前灵光一闪,对阿九说道:“阿九,我们拜过天地了,还需再拜高堂。”
这正是唐昭在北境的时候想的,等到回到京城的那一日,便要带阿九去见自己的母亲,只不过这几日多事,又加之先前有心结未曾解开,所以才耽搁下来。
“阿昭的母亲?”阿九眨了眨眼,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色,说道:“她不住在将军府?”
“母亲说她厌恶人声鼎沸,便到京郊的别院去下了。”唐昭回答道。
不过,这事倒也不急,阿九已然将有关孟凉的情报告知了他,那倒不如先解决孟凉,这次孟凉指派秦淮对他动手出了差错,指不定到时候还要再多出些什么事端,所以还是早早解决的好。
马车送阿九与唐昭回到了大将军府,次日清晨,唐昭准备好了所有一切的事宜,又叫墨离帮忙守在阿九身侧,说道:“今日天时地利人和,我必是要解决了孟凉这个祸患。”
墨离听到这话一惊,抬眼便看见唐昭气势汹汹的神情,他仿佛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弄得墨离有些心慌。
于是他便问了一句,说道:“孟相根基深厚,你若只有只言片语的东西可是撼动不了他的。”
“并非只言片语,”唐昭向墨离笑了笑,笑得墨离背脊生寒,他仿佛已然看透了他全部的心思,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那可是十分了不得都事情,你就等着这王朝的蛀虫从这个时节上消失吧。”
墨离沉默地停留在了原地,在唐昭离开了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唤来了一只信鸽,提笔写下了些许字句,让它带走。
早朝上,众多大臣们依旧为玄帝立后一事吵得不可开交,事实上没有哪位朝臣想要花贵妃为后,甚至花贵妃在后宫独得皇恩一事他们也不愿意见到,于是民间便流传起了妖妃祸国的传闻。
然而,玄帝一直是一位我行我素的皇帝,当他一来到早朝上,因为此事明里暗里串通一气的朝臣瞬间变得安静下来,然而那安静就在看见玄帝身后之人时又喧嚣了。
他竟然将后宫女眷带到了朝堂之上!
没错,这位身后之人便是花贵妃,有人实在是无法克制激愤的心绪,于是便对玄帝说道:“陛下,古往今来,后宫干政都是大忌。”
还有人出列对玄帝讲道:“以贵妃花氏之出身,实在难为后宫表率,更遑论让其涉足政局。”
这是在嫌弃花贵妃的出身的,总之朝堂上乱哄哄的,简直要和菜市场没什么两样了。
高居上位的玄帝被吵得心烦意乱,但却被花贵妃拉着手,没在一气之下说出将满朝文武全部砍头的话。
待朝臣们叫嚷的累了,花贵妃才面露微笑一如宴会间的温柔模样,她睥睨着朝臣,仿佛她才是坐在龙椅上的君王,说道:“各位大人,陛下终日勤于政事,劳碌异常,本宫有幸,可为陛下分忧,大人们不觉得这实乃幸事一件?”
花贵妃的话,成功将吵累了的朝臣们的火气再次勾了起来,眼看着局势越发剑拔弩张,玄帝反而说道:“今日众卿家无事?若都上奏与花贵妃有关事宜,那便退朝吧。”
朝臣静默了下来,玄帝当真要一个女人来参与朝事?这是他们一致的想法。
而唐昭便抓准了这一个平静的间隙,上前一步,说出来了自己的奏章。
“陛下,臣有要事要奏。”
朝臣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唐昭的身上,他们期待着唐昭能说出点什么。
不过唐昭从始至终对谁为后这事无所谓,毕竟又不是他要立后。
于是他坦然自若地说道:“臣要奏孟相贪污卖国,草菅人命,无恶不作。”
本来静默的朝堂,又变得针落可闻起来,谁能想到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反而是被指控的孟相一脸平静,他看着唐昭,神情自若地说道:“唐大将军,你指控的罪名可都不轻,若是说错了或是冤枉人,可不好轻易绕过。”
“在下既然愿在陛下面前,在朝中文武百官面前讲出,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不敢随意污蔑孟相。”唐昭也一如平常地回答着孟凉的话。
花贵妃掩面偷笑,说道:“臣妾第一日上朝,便能得见如此有趣的争锋,当真是难得。”
花贵妃这样岔开话题,将众人的怒火再度引到了她的身上,却是为孟凉争取了些喘息时间,因为玄帝甚至对唐昭口中的大罪不感兴趣,只顾着压下对花贵妃不满的朝臣。
连久经官场的孟相也不禁对此啧啧称奇,也许玄帝对花贵妃是真心。
而压下了朝臣之后,玄帝第一个便要问孟凉,孟凉有条不紊地回答说道:“兴许是什么奸人那了错误的证据,或者说便是唐大将军自己寻到了错误的东西,才让大将军做出如此判断。”
唐昭勾唇一笑,说道:“孟相,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玄帝见唐昭如此胸有成竹,于是便下令解散了朝会,只留下了有关的孟凉与唐昭再往御书房叙事,而孟京只能恨恨地一步三回头地盯着唐昭,他终究与大衍的朝堂上的巅峰,差了那么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