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微微开口:“脱。”
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惠子峰一愣,他为难的说道:“贫道已经出家,这种事……”
女皇:“脱,我不想说第三次,还是说你觉得朕将你的道观直接拆了比较好?”
惠子峰咬了咬唇,然后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衣服被褪下,女皇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子,只是那身子正如自己的弟弟所说,有着不少的疤痕。除了鞭痕,甚至还有烫伤的痕迹,想到恬简说的烛泪,不难想象惠子峰到底遭受了什么。
她很想开口问一句,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为何不与朕说?但是她又知道,这都是自己害得,他倒是想说,他从哪去给自己说呢?
又或者他不想说,那个马浩全说不定让他绝望的以为这些都是朕授意的。想到这里,女皇捏紧了拳头,她现在不想管惠子峰对自己还有没有真心了。她只知道自己心疼的不行,现在只想对他好。
夜晚寒冷,惠子峰有点哆嗦,但是又不敢开口。他不知道女皇想做什么,或许只是想出来新的折辱自己的办法,所以叫自己过来出气。
惠子峰没有抬头看她,低着头看着地上自己的衣服。突然想,或许是因为想自己伺候她?别的不说,就都是假的,但是自己在床上服侍女皇的时候她应当都是满意的吧?所以才会在半夜突然传召自己,然后还让自己脱。
女皇扭过头扬了扬手:“穿上吧。”
惠子峰顿住了一下,然后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想什么呢?女皇要什么样的男子伺候没有?又怎么会看得上自己,更何况自己的身子早就不付当年的洁白如玉了。这些伤疤,都是她造成的,就算是没有她的意思,也是她把自己打入冷宫造成的。说不定她就是因为惠家的事情还在念念不忘,所以叫自己过来看看这些疤痕,满意一下而已。
惠子峰穿上了衣服,然后乖巧的跪在地上。
女皇并没有让他起来,而是问道:“你想抚养自己的女儿吗?”
惠子峰愣了一下,女皇有一个儿子,如今四岁,是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宠幸了一个小厮有的。而女皇也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皇长女,当时自己被打入冷宫,没有听说过女皇怀孕的事情,等听说有了皇长女的时候,惠子峰也没有想过那是自己的孩子。
虽然说之前恬简公主专门告诉过自己,但是他本来以为女皇不会认的,毕竟听说她已经把那个孩子交给了马贵妃抚养。
见惠子峰不说话,女皇又说道:“你的女儿,还是得你自己抚养的好,朕的皇长女,以后定然是太子之位。若是将来继承大统,却尽学了些偷奸耍滑之术就不好了。明日我就下令。”
惠子峰茫然了,女皇这是什么意思?
女皇招了招手:“伺候朕就寝。”
惠子峰愣了一下,然后应声道:“是。”他上前为女皇铺好床,然后宽衣,之后就想退下。
女皇却一把拉住他:“跟朕一起睡。”
这是命令,惠子峰很清楚,他抿了抿嘴,然后将自己缩在了床的角落。女皇也没有强求他什么,任由他去了。之前或许说女皇觉得他应当是对自己有怨恨的,可是如今看到他的样子,便觉得即便是有又能如何呢?现在她就只想对他好。
第二天收到了马浩全被废的消息,昔日的马贵妃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而那个已经被废为庶人的惠贵妃居然又被扶持了起来,恢复了惠贵妃的身份地位。
惠子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女皇陛下想出了新的招数来伤害自己,又或者是不知道马浩全怎么得罪了女皇陛下,所以女皇陛下想用自己打击一下他而已。
但是见到自己的女儿,惠子峰还是流泪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看着跟自己有几分相像。惠子峰抱着自己的女儿,小心翼翼的。
他也曾想过,陛下对自己新的责罚会不会是让自己抚养女儿,然后再抢走她,让自己痛苦。但是女皇陛下好像看穿了他一样,对他说道:“你抚养孩子我放心,就算是为了孩子好,我也不会再换一个人抚养她了。”
这让惠子峰放心了不少,但是并不代表惠子峰就彻底放松了警惕。被抛弃过一次的男人,草木皆兵,他小心翼翼的不敢付出自己的真心,又或者说他已经没有真心了。
而女皇除了心疼,也别无他法。
对恬简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戚灵仙的任务完成了就行。他本来还以为让惠子峰回宫会有些难度,还得拖沓上几日的。谁知道宫宴第二天女皇陛下就办妥了,当然朝野上也会有人不满,但是女皇陛下非常有威严的说道:“朕的家事,爱卿们也要管束吗?”
后来戚灵仙便经常到朱驸马府上做客,两个人饮酒对诗,戚灵仙也会带上恬简一起,只是淡竹却不太愿意见客。
去了有个三四次,戚灵仙才见到淡竹公主,她先是对淡竹公主行礼,然后给恬简使了个颜色。
恬简身为公主,跟自己的亲哥哥亲近当然是不奇怪了,他拉着淡竹公主一起吟诗作对,饮酒赏月。
淡竹公主刚开始还有些为难,但是恬简一定要她饮酒,最后他只好取下面纱。但是只是取下一次并不代表任务完成了,戚灵仙的任务是让淡竹公主不要再戴面纱。
取下面纱之后戚灵仙悄悄打量了一下,淡竹公主脸上的胎记在左侧腮边,比戚灵仙想的倒是小很多,大概有一个铜钱那么大。
朱驸马就算是再擅长诗词歌赋,也比不上戚灵仙和恬简两个人背过的那些几百首的唐诗宋词,不多久就摆着手说不行了不行了。
于是戚灵仙有了一个新的提议,既然背不出来不如便让赢家在输家脸上作画如何?
带着醉意,朱驸马和淡竹公主都同意了,戚灵仙微微眯了眯眼睛,让下人们备好了胭脂过来。身为女子的戚灵仙当然不能直接去摸淡竹公主的脸,所以她凌空举笔,手有些不稳。但是还好功底深厚,不多久淡竹公主的脸颊上就出现了一朵海棠花,那海棠花就在淡竹公主脸上的胎记上。戚灵仙勾勒的花瓣与胎记相辅相成,胎记倒成了海棠花花瓣的着色了。
只是淡竹公主自己看不到,所以不知道,可是朱驸马确实看呆了,他愣愣的开口:“淡竹,你真美。”
淡竹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是在羞辱自己,脸色一变,不告而退直接离席了。
朱驸马的酒醒了一点,脸色讪讪的跟恬简和戚灵仙道歉。戚灵仙趁机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为何觉得朱驸马和淡竹公主有些疏离。
朱驸马叹了口气:“其实不是我想如此,只是淡竹他……十分的在意自己脸上的东西,总是不愿意同我亲近。”
戚灵仙想了想,对朱驸马道:“不知道驸马丹青如何?”
朱驸马:“尚可。”
“既然如此,朱驸马可愿意学习我刚刚的画作?”
朱驸马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戚灵仙是想让自己以后都帮淡竹公主在脸上作画,那胎记既然无法掩盖,不如干脆将它变美。想到这里,朱驸马便同意了,要知道在这里女子帮男子上妆是极少的,这一般都是下人的活,只有极恩爱的妻夫,女子才会帮男子上妆。
显然,朱驸马很愿意这么做。回家之后恬简嘟着嘴不满道:“你都不曾为我上妆。”
戚灵仙微笑:“明日就帮你上妆。”
淡竹公主回到房间的时候还有些生气,那个人居然说出那种话侮辱自己,果然她也跟别的臭女人一样,看不起自己。
“公主,你的脸!”下人看见之后有些惊讶。
淡竹公主却不怎么愿意看:“被画黑了是吧?洗掉就行了。”
下人摇头:“不是的。”说着,给淡竹公主拿来了镜子。
淡竹公主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之后也愣住了,脸颊上那朵活灵活现的海棠花当真是极美的。若是没有这胎记其实淡竹公主的五官不差,配这朵海棠花当真是为妖冶的美人。淡竹公主自己都看愣了,硬是舍不得将这海棠花洗去。
只可惜第二天睡醒还是花了,没有办法只好把脸洗干净。只是中午的时候,戚灵仙又带着恬简公主过来了。说是想邀请淡竹公主和朱驸马去逛集市,其实驸马没有什么公职在身,逛集市是常有的事。
但是这次戚灵仙的目的是淡竹公主,淡竹公主听说是来邀请自己出门的有些抗拒,但是还是出来见客了。看到恬简的时候淡竹公主愣住了,恬简的脸上画着一朵梅花,旁边还点缀着一个花苞和几瓣花瓣,就在鬓角下的腮边,和自己胎记的位置一样。
戚灵仙微笑的看着淡竹公主:“公主可否要戚某帮忙上妆?”
“好……好的。”淡竹公主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这次不是海棠花而是山茶花,山茶花本来就是重瓣,在戚灵仙的笔下更是层叠分明栩栩如生。
四个人出游集市,一时之间轰动京城,轰动的不是别的,就是这皇室贵族新的妆容。在京城中贵男们的妆容不都是跟着皇宗贵族走,可以说皇家的就是在引领大家闺男们的妆容时尚。
一时之间腮边红花的妆容便在京城中流行了起来,朱驸马确实学得快,戚灵仙教了几次就可以自己动手了。有了朱驸马亲手为淡竹公主上妆,这又能秀恩爱又好看的妆容淡竹公主哪还舍得遮起来,便是再也没有戴过面纱。
任务完成,但其实自己没有帮过什么忙,恬简笑着说道:“你看,她就是那么耀眼。”
凭亿近人系统:“是啊,她没有说过要帮助淡竹公主的话,甚至没有提起淡竹公主脸上胎记的事情,就这么把问题化解了。比你之前想的什么让女皇给淡竹公主下命令,或者口头劝说淡竹公主之类的点子强多了。”
恬简:“嗯,是比我强多了。”
凭亿近人系统:“你说她怎么就知道淡竹公主一定会愿意这样出门呢?”
恬简:“她第二天的时候带着上了妆的我一起去,然后我们再一起出门,后来京城里便开始流行这样的妆容。当每个人腮边都画着一朵好看的红花时,淡竹公主便不会觉得自己奇怪了。”
凭亿近人系统:“真是聪明,身上好像还带着一股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
恬简:“我以前也遇到过一个这样的人。”
凭亿近人系统:“什么?”
恬简:“我是说在现实世界,我上学的时候,好像也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
凭亿近人系统八卦道:“谁啊?你喜欢的人吗?初恋?!”
恬简:“我当时是喜欢过她,不过她不喜欢我,而且毕业很久了,再加上脱离现实世界这么久,我早就忘记她的名字和样貌了。我只记得她周围总是围绕着很多的女孩子,她还帮其中的几个女孩子给我送过情书,我第一次的时候以为情书是她给的,差点就直接答应了。后来才明白,她只是帮别人给我送情书而已,她不喜欢我。”
凭亿近人系统:“说不定她也喜欢你呢?”
恬简:“你会帮别人给自己喜欢的人送情书?”
凭亿近人系统:“这倒是不会,但是你说有几个女孩子都让她给你送过情书,你也太蓝颜祸水了吧?好几个啊,你都拒绝了?”
恬简笑了一下:“是啊,我都拒绝了,不是她的,就没有意义。”
凭亿近人系统:“你说她跟这个戚灵仙一样?”
恬简点头:“嗯,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一个女生天生带着狐臭,所以被同学们孤立,还会遭受侮辱。那个女生主动和她做朋友,女生没有提出任何关于她身上味道的话题,就跟她平常的相处,像是闻不到她身上的味道一样。还会帮她反击那些侮辱她的人,后来她身上的味道逐渐的淡了,然后有一天就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