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洞穴之中。



    染尘坐在另外一旁，黑色的眸子沉静祥和，没有了在面对白诺时的温和，而是冰冷的像是池水一般，不包含任何的感情。



    抬手，指尖轻轻地点向白诺的方向，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将里面的人整个罩住，让她可以听不清外面的动静。



    谢筹猛地睁开了眼，即便染尘的动作很轻，但就像是有某种感应一般，他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灵力，轻擦着他的皮肤略过。



    “你想做什么？”



    谢筹问着，但手已经摸向了身旁的剑，只等一瞬，便会拔出，直接要了面前之人的命。



    染尘没了平日里面对着白诺的笑，只是平静的看着谢筹，似乎并不将对方的攻击看在眼里。



    一阵不知名的风吹过，吹乱了他的发，下一刻，他张了口，淡淡的道：“你，应该能感觉得到吧？”



    一声不知名意义的话吐出，谢筹皱紧了眉头，他该说不知道的，可却不知为何，心却有些慌乱了。



    染尘并未管谢筹所想，只是一味的将自己该说的话说出。



    面前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副很好地模样，他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所在意的人，虽然他的存在对他的初衷而言存在的意义并非如此，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那么便没什么不好。



    只是，该交代的事情，他身为他的主体，却还是要交代清楚。



    “你无父无母，却生来知晓自己的姓名，生来便有自我意识，你可知为何？”



    不知。



    谢筹白了脸色，他一切不知，但未有一点知晓，他并非母胎所生。



    似乎就是那么一天，那么一刻，他睁开眼时，就知晓了自己是谁，有着自己的简单意识自己的想法，却不懂这世间万物。



    而还没多久，他便被带回了那个门派，被囚禁在血池之中。



    所以，他生来知晓人事，懂得看懂得瞧，却无人教。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什么意思，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他知道自己的来历吗？



    所以，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打得目的，就是这件事情吗？



    抿了抿嘴，谢筹并未松懈，而是更加紧张的盯着男人，深吸气，追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就是我，亦或者说，你只是我分裂出的一部分而已。”染尘说道。



    当年他做出这般决定，其目的，就是为了将自己的七情六欲以及心中的恶摈清干净，身为仙尊，身为这世间大道的代言人，一切的情感与他而言都是没用的，都会让他的判断产生误差。



    而当年为了防止这件事的发生，他将自己分裂成了两部分，只是就在十几年之前，他突然发现，被自己分裂出去的那一部分，竟然渐渐地有了自己的意识。



    即便是很薄弱，但似乎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像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



    那个发现，让他很是不快，当时是想毁掉的，可却又在那时有了恻隐之心。



    决定让一切由天道决定，便随意的挑选了一处下界，将他丢了下去。



    本前几年，他对此还有所关注，可在发觉他的死气越发的重的时候，便不再观察。失去了七情六欲的他，虽然这点对于心境上的修行有益，但体内的灵力，却也因此丧失了一部分，分给了如今的谢筹，造就了他目前的身体。



    这也是为何，他会跟他一样，都是雷系灵根的原因。



    “你既然已有了自己的自我意识，那么我便不会再将你收回，你给自己起名为谢筹，愿意跟随白家的这位那便跟着，只是有一点，是我必须告知，且算得上是警告的事情。”



    染尘，身为仙尊，他的七情六欲本就寡淡，但人生在世难免经历太多看见太多，他为仙尊，万年之久的时间，让他看遍了世间的沧桑，所以纵然他不去接触不去管理，可既然为人，总是多多少少会有感觉。



    更不要说，他曾与魔族接触。



    所以，内心的恶纵然比之普通人少，可却是有的，且对他而言，影响比之旁人更深。



    当年，诸多无奈，他不得不将自己分裂，想通过后期将这份恶慢慢消磨，却不想对方生出了意识，如今成了这般模样。



    万物有灵，他既然是仙尊，那么就不能再将他随意打杀。



    只是，对方的来历终究台不上台面，无人知晓倒也罢了，可若是他恶性爆发，扰乱了世间，那么他就留不得了。



    “所以呢？”



    谢筹皱紧眉头，面前之人所说，他只信了一半。



    确实，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他便感觉到了他们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就像是曾经本就是一体，且感觉强烈。



    可那又如何，他是他，他们二人是两个人，他是谢筹，是白诺的跟班，也永远只会这样。



    他不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也不想知道，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单纯且无畏的。



    他也期望着，之后的生活一直如此。



    只要有白诺在身边，他就不会为此而困扰。



    染尘勾了勾唇，虽是笑，却并无任何感情。



    他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谢筹，像是看透了他整个人。



    “没有所以，我只是跟你说一声，你所有的感官还与我相连，即便这种感官很微弱，但你的想法我能感觉得到。她，是你很在乎的人吧，可若是有一天，她不在视你为唯一，不再需要你了，那么那个时候，我希望你也如现在这般淡定。”



    仙尊悠悠然道，俗话说，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谢筹的所想，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道他能维持至目前的这个状况是因为有白诺的存在。



    谢筹愣神了，看着染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一点都没错。



    视线忍不住放在了一旁白诺的身上，那原本凌厉的目光软化，这是自然而然的发现，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看向白诺时的目光，有多磨的柔和。



    “这只是提醒，因为我不想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会是仇人，要知道，若我真的想杀你，你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