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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坏消息
    想着想着,她又睡着了。



    这次没有做任何奇怪的梦,睡的很熟,她一直睡到手机响了七八声才被吵醒。



    接起电话,原来是语言学校的同学阮慧。她发现林微昕没有来上课,发消息也不回,就打电话问她情况。



    林微昕正睡的头晕脑胀,说起话来喉咙也嗡嗡的。干脆说自己感冒了喉咙痛,说话喝水都痛,请她帮着请个假。



    挂了电话,她看了看周围,应该已经十点多了吧。外面的阳光刺眼,照进屋里。空调格外卖力地工作着,屋里的温度也比昨天高好几度的样子。



    她在全屋逡巡了一圈,还是没有人回来。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如果知道情况了,她们都会回来吧。林微昕思前想后,决定不听二玉的劝告,自己去店里看看。



    走到门口,把门一拉开,林微昕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还可以这样啊。”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房屋门被马马虎虎地用砖砌上了。水泥都还没干。



    “这手艺差的,肯定不是泥瓦匠干的。”林微昕端详了一番,不满地啧了下嘴。这些砖都是些缺角断裂的旧砖,水泥有的地方糊足足一团,挤出来的部分都有一大团,粘在砖上,而有的地方又只是很小气地薄薄地抹了一层,感觉砖都粘不住。



    这些也就算了。这堵墙还特别特别脏,砖面上有一副很大的涂鸦,有菜皮,还有些令人十分怀疑是粪便的痕迹。



    哎哟。林微昕一阵恶心。砰地一声把门砸上了。



    这个杰作看起来像是谁从菜市场被拆了的公共厕所那直接废物利用来的。会是谁干的?林微昕心里锃亮锃亮的。这风格她昨天刚有幸见过一次了。



    那个长了张娴静美人脸的二玉,为什么法术变出来的东西却能这么现实主义,这么接地气,这么脏的啊。林微昕翻了个白眼。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表情很像夏莎。心里又叹了口气。



    又出不去,就只能继续窝在家里了。她这才感觉到又饿又渴,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什么都没吃。她跑去翻冰箱。还好,家里这两个都很馋,好吃的真不少。



    拉上窗帘,打开灯,坐在自己的沙发床上,碗里泡着方便面,一边等一边喝着酸梅汤,冰镇的。



    林微昕总算感觉好受一些了。



    “来,我们来理一理啊。”她自言自语,“第一条,仲夏国的大天狗……大人,从居酒屋出来时变成了良的样子。夏莎知道了,就气的变出了原形,跑出去了。那么有可能良被这只……这位大人杀了。”



    说到这儿。林微昕心里一酸。她估摸着良第一次寰宇大战的简史已经看完了,正打算买第二次寰宇大战的书给他看。书在购物车里放了好几天了,本来打算再买点东西凑满2000扶桑币免个运费的。



    “别急着下定义,也许并不是这样。”她强行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接着说起来,“第二条,那个时候,扶桑国本地的大天狗大人正好路过,还正好遇见二玉被暴揍。那他是路过还是也是要去居酒屋,还是,专程来找仲夏国的天狗大人的呢?”



    “第三条,二玉回来过。可她什么话也没留下,只是把门封起来。这是有什么深意吗?”林微昕一边说出这句话一边又翻了个白眼。



    “第四条,诶,对了……我得了100个狸元唉!”林微昕忽得想起那个好看的狸元来了。忙从枕头底下把它摸了出来。心情都变好了很多。



    一般大家为了携带方便,会把收到的狸元全部加起来,每人都只有一个狸元。于是她打算现在就把钱合计一下。她去枕头的另一侧把那枚乳白色的狸元也拿了出来。把两枚狸元都放在枕头上。回想狸大叔每天结账时嘴里念念有词的内容。



    回想了一会儿后,她信心十足地双手合十,开始念叨:“2月打年糕,4月渍樱花,6月做柏饼,8月看烟花。都得要花钱呐。狸元们啊,快点到我家来快点,拜托了拜托了。”然后叫了声,“请加起来。”



    两枚狸元没答应。



    太纳闷了。林微昕看见乳白色那枚狸元竟然躺在枕头上发抖。枕头套上都抖出了规则的浪花状纹理。而樱花粉那枚则纹丝不动。



    林微昕质问它们。“你们为什么不加起来哦。”



    乳白色那枚闪过一道光线到林微昕的眉心。她听见一个稚气的童音战战兢兢地说:“这位大人的狸元说,他是不可与平常的狸元合并的特殊狸元,有指定使用项目。所以无法合并。目前余额为45元。”



    这时,粉色的那枚也闪过光线没入林微昕的眉心。那个一板一眼的男声说道:“本项费用特用于服饰购买,请专款专用。目前余额100元。”



    林微昕愕然。这狸元管的还挺多啊。哪来的这样傲慢的狸元。她又要求道,“那你们也可以加成一个狸元,里面分成两个账户啊。”



    粉色狸元这次干脆不传音了,直接说道:“做不到。”



    林微昕被这个性格无礼的狸元折服了。一气之下,把两枚狸元又都塞到了枕头底下。



    吃完方便面。林微昕呆不住了。她就是想出去。



    于是她又一次打开门,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出去。门口还是堵得严严实实的。她捂着鼻子站远一点,仔细端详这面墙。



    看起来,并没有特别薄弱的地方可以轻易敲开啊。她继续研究,这面墙上的涂鸦怎么不像是西洋语,倒像是拼音啊。



    “qiānwànbúyàoànzhèli。”



    “这二玉,不知道打空格哦。”林微昕抱怨。



    稍微一辨认,马上读出来了,“千万,不要,按这里?”然后她就看见字后面有个不明显的突起,像个按钮。



    林微昕笑了,一脸“你这个小傻瓜,我要拿你怎么办好”的优越感,毫不犹豫地地上手按了一下。



    一股苏麻的力量通过按钮传到林微昕的手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砰地被打到了地上。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又眼前一黑。晕倒前最后一刻,她拼命大叫了一声“二玉你玩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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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微昕的耳朵先醒过来。她听见二玉、夏莎两个悉悉索索在吃着什么。薯片?好像没有薯片那么脆,听着还富有水分。芹菜?不可能,她俩!几乎不吃蔬菜。



    苹果,她们在啃苹果!她挣扎着想睁开眼睛。还吃苹果哩。把她差点电死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吃苹果。完蛋了你俩。你俩等着搬家吧。一个咬人,一个用堵电墙把她困在家里。你俩完蛋了。



    她挣扎了一下。啊,头痛。头超痛。像有个铁匠拿口铁皮锅倒扣在她脑袋上,然后敲打起来。她的眼珠在眼皮下快速地转动。光线铺在眼皮上,都是红色,明亮的红金色。



    哦,不能睁眼。太亮了,太刺眼了。她告诉自己。可是她太生气了,太需要大骂一下这两个人了,她可不能由着她们这样舒舒服服啃着苹果。



    她越想睁开眼,越觉得浑身不舒服,头痛,眼睛痛,喉咙也干得像要冒烟。



    啊,我的手臂。她突然想起小时候上课受到的安全教育。那些玩电的孩子如果没有被电死,往往也会失去一条手臂或者两条。她的担忧驱动她两只手努力握在了一起,互相摸了摸对方。太好了,都在。



    这一动,啃苹果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吗?”



    林微昕的头更疼了。她终于努力睁开了眼睛,一片白茫茫里有一大片草绿色的光影。哦,她知道了,她在客厅。那片绿色是客厅里的一面墙。然后,她微微侧头,就看见了一张脸露出关切的神情,俯看着她。



    “哎,你谁啊。”林微昕虚弱地问道,虽然很想有震慑力地尖叫一声,可是她没有力气。



    这人看见林微昕醒了,显得极为高兴。他长了一张笑眯眯的20多岁的脸,还未开口就先弯着眼睛笑起来,腮帮子一侧还有一个酒窝。是一张十分讨人喜欢的脸。



    他彬彬有礼地用仲夏语说道:“林小姐,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豆狸居酒屋寻人部的佐佐。佐佐木的佐佐少个木。”说完他先笑了,好像是一个多么幽默的自我介绍一样。



    林微昕很想配合一下,陪笑一下。可是她真的觉得头很痛。她蔫不拉几地捂着眼睛说:“你好佐佐先生,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



    佐佐脸上就流露出洞察一切的神情来。



    他的手灵巧地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势,手上就凭空出现了一个软乎乎的大靠枕。他扶起林微昕,在她背后塞上了这个大靠枕。又不慌不忙变出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来。然后一把把这杯热水塞进林微昕手里。



    做完这些,他微笑地看着林微昕说,“不舒服就喝点热水吧。”林微昕局促地感谢了他后,瞬间把水杯放到了茶几上,忙不迭对着手呼呼吹气。哎哟可烫死她了,这货真价实的开水啊。



    佐佐观察她的举动,流露出困惑的表情来。



    从人类年轻人聚集的网络来看,仲夏国的青年男性对青年女性表示爱护和关心的举动,最流行的不就是给她一杯热水吗?怎么好像对方并没有很领情呢?不行,回去再查查。



    “请问,佐佐先生,你能帮我拿一下止疼药吗?那边四斗抽屉柜里上数第三个抽屉打开,里面有一个蓝色小药箱,再打开。靠右的分栏里有,是扶桑产的头疼药。”林微昕很不好意思地说。



    佐佐立刻答应了。找来了头疼药。他心里暗暗记下来,“相比较热水,似乎头疼药更受欢迎。切记。”



    吃下药,很快林微昕就恢复了活力。她松了口气,终于没人在她脑壳上打铁了。她知道该说正事了。



    佐佐坐在自己变出来的小藤椅上,微微一笑,说起来:“林小姐,我这次来是因为昨天店里发生了件事情。我们的一位员工,”他顿了下,收了收脸上的笑容。



    林微昕的心脏一下子被揪住了。她屏气,把自己的眼睛瞪到了最大,默默看着佐佐。



    佐佐琢磨了一下,接着说下去,“你认识的,就是前厅经理良。他昨天被闯入店里的仲夏国大天狗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