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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江南送来的造反画
    古人虽然清楚节气和时令,但对于天下哪里适合耕种,却不知道。



    在弘治皇帝和大臣眼中,云南和广西是蛮荒之地。



    但严成锦知道,这两地气候适宜,土地肥沃,极适合耕种!



    荒地都是宝地!



    李东阳知道严成锦要说什么,便转过头:“你想将玉米推行云南?”



    严成锦道:“下官正是此意。”



    土司与土司之间的争端,由争夺能耕种的良田而起。



    在他们眼里,除了水田之外的地,都是不能耕种的。



    棉花虽能种旱地,却不是粮食。



    刘鸿斩钉截铁:“不可,米鲁之乱尚未平息,西南诸多土司抗拒朝廷的旨意。



    若此时派人去推行,无兵力协助,只怕是徒劳。”



    朝廷和米鲁,打了三年了。



    贵州、云南、湖广各地调兵协助,依旧没攻打下来。



    弘治皇帝点头:“云南各地抽调了兵力,此时推行新政,土司抗拒,恐怕各州府无力抵御。”



    土司抗拒就会暴动,需要兵力镇压才行。



    严成锦却很肯定:“臣想,不出两月,云贵就会传回大捷的消息。”



    王轼平定贵州之乱,就在这两个月。



    估摸着急报送回京城的时间,两个月足矣。



    趁机预言一次,也能跟云贵大捷的功劳,沾上点关系。



    弘治皇帝死死地盯着严成锦,米鲁之乱是他的心头大患,“卿何出此言?”



    李东阳和刘健等也看过来。



    他们绞尽脑汁,为前线制定计划,可是却一直没有胜利的消息传来。



    严成锦长吁一口气,道:“朝廷调用兵力二十万,米鲁不过万余人,凭借地形与朝廷周旋。



    可打仗需军粮,米鲁三年未耕种,早已兵衰粮绝。



    再打下去,无疑会兵败。”



    一本正经地说着分析的道理,其实,都是看史书看的。



    他一个御史,怎么知道调动了多少兵力。



    重要的是,他说完之后,弘治皇帝和李东阳等人都觉得很有道理。



    “陛下,不如再派刘大人前往云南吧。”



    弘治皇帝思索片刻,道:“云南、两广之地莽荒,开荒谈何容易,先等云贵的疏奏吧。



    若真如你所料,再命人南下不迟。”



    想起了的云南御史,弘治皇帝面色严肃起来,道:“范郦押回京城,都察院再派监察御史,前往云南。”



    严成锦想了想:“臣觉得,闵大人极为合适,西南土司凶暴狠厉,寻常御史难以应对,闵大人刚直无私,正适合出行云南。”



    闵珪瞪着眼睛,看着严成锦说不出话来。



    李东阳嗟叹一声,此子举荐人,总是这般有理。



    不知闵珪哪里得罪了他。



    严成锦不看弘治皇帝的脸色,如今西南大乱,陛下需一放心的人前去。



    弘治皇帝看了眼闵珪,却道:“闵卿家年事已高,就算了吧。”



    闵珪犹如从鬼门关前走过,看着严成锦惊魂未定。



    此子要弄死老夫啊!



    下了午朝,



    严成锦在值房前,遇到了闵珪。



    闵珪恨声道:“你方才在堂上,为何要让本官去西南?”



    呀,竟然堵着路不让走,看来闵珪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严成锦方才谏言时,早就准备好了方案。



    听闻干刑法律师一类的,最讲道理,应该不会揍他吧?



    “寻常御史羸弱无能,就算去了西南,不过再多一个范郦罢了。



    闵大人历经三朝,手段比土司高明,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严成锦道。



    闵珪听完之后,脸挂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受用。



    “可惜,老夫年迈,不想离京了。”



    严成锦回到值房没坐多久,郑乾凑上来道:“大人,皇后娘娘召你去坤宁宫。”



    皇后娘娘找他做什么?



    莫不是……在奉慈殿夸下的海口,传到娘娘那里了。



    到了坤宁宫后,



    严成锦看见了李清娥,还有朱厚照,似乎是特意来看张皇后的。



    张皇后准备了茶点,坐下之后,竟说起他的好来。



    真如朱厚照所说,张皇后也有护短的时候。



    命他来此,竟只是为了与李清娥说说闲话。



    “成锦啊,你既对清娥有意,为何一直不提亲?”张皇后道。



    朱厚照老老实实道:“李师傅嫌弃老高,母后,不如你与父皇赐婚吧?



    儿臣真怕,满京城无人愿意嫁给老高。”



    严成锦的心情好了一些。



    张皇后深吸一口气,摇头道:“若严卿家提婚,本宫和陛下自会相助。



    让陛下与本宫强行赐婚,实在有些为难李卿家了。”



    李东阳于陛下,乃是恩师。



    张皇后要顾忌李东阳与陛下的情谊,严成锦虽好,却也不能厚此薄彼。



    严成锦想了想,道:“无妨,臣再等等。”



    …………



    何能在宫外等候,今日比往常来得都早,见严成锦来了,忙是迎了上去。



    “少爷,今日府上收到一幅画,画得极好。”



    严成锦接过来,顿时瞪大眼睛。



    这是一副寓意着造反的画。



    一个穿着黄衣的人坐在木椅上,木椅上襄着一块玉。



    这不正是黄袍加身,坐在御座(玉座)上吗?



    “哪里送来的画?”



    何能仔细想了想,苦着脸道:“江南送来的,小的也不知道,只觉得值钱,就收下了。”



    严成锦再看画,并无落款,难不成是唐伯虎特意送给他的?



    唐伯虎被贬为吏后,回到江南,就被宁王招揽了。



    “狗一样的东西!什么你都敢收,本少爷许久没揍你了!”严成锦招了招手。



    四个轿夫上来,揍了何能一顿。



    何能委屈道:“少爷,小的看这画值钱……”



    陛下搜到这幅画,还以为是他要造反呢。



    这幅画,万万不能带回府中。



    谁知是不是宁王,用来陷害他的。



    这画咋看之下,看不出来问题,若知道宁王有反心,就很容易看出来了。



    严成锦回过头,远远看见闵珪从宫里出来,便把画丢在地上。



    “起轿,走了!”



    午门禁地,无百姓敢靠近。



    这下马碑旁,禁卫也看不到。



    片刻之后,闵珪站在下马碑旁等轿子,却看见地上有一幅画。



    他四下看了一眼,见无人来拾,便打开来看。



    这画独具匠心,在构图上,不失章法,一棵青松大树,下方有个人坐在椅子上。



    看这画功,就知道此画至少值百两银子。



    “捡到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