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雅从出生之日起,就没有想到过今生还能受到这种“待遇”。
她从公司出来直接去了公安局找爸爸。到了爸爸的办公室便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对着爸爸一顿牢骚。
“那个天瑜珠宝公司肯定有问题,你们最好去查一查,查查他们的柜台和库存,再查查他们公司每一个人。”
代卫国把办公室的门关好,开头还是那句话:“都说过不要随便到局里来找我,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家再说!”
“爸,他们都欺负我,这次你必须得管!”代雅又开始了她的胡闹模式。
“你刚才电话里已经说过了,我也知道了,那个天瑜珠宝公司我们都查过了,一点儿问题没有,你也不要再胡闹了。”代卫国表情非常严肃,显然对女儿的做法很不满意。
“我……我没有胡闹。这件事的结果明明是应该宋盈盈被开除,怎么最后成我了。我根本就没有露出破绽,肯定是他们使用了什么歪门邪道。”代雅还觉得很委屈。
“什么‘歪门邪道’?都是你自己太心急了,非要揪着个宋盈盈不放。设计师的设计图是随便放在桌子上面任你拍的吗?平日里做事嚣张跋扈,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代卫国用手捋了捋头顶上稀松的头发,又安慰了女儿一句:“就这样吧,你呢,先去旅个游,度个假,工作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我不要去,我不服气,我一定不会放过宋盈盈!”代雅咬着牙说道。
“我都说‘算了’。她是凌会盛的未婚妻,凌会盛刚到天瑜几天,你就出了这档子事,你还想不明白吗?”代卫国真为女儿的智商捉急。当初就不应该听关永开的话,让她去天瑜实习。天瑜的底细他们还没查清楚,凌会盛就去帮宋盈盈出气了,顺便让代雅离开公司,真是一举两得。
代雅离开天瑜后,凌会盛也走了,他跟宋盈盈说有别的事情要忙,然后人就不见了。
宋盈盈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凌会盛会在天瑜学了些什么。不过她工作倒是顺心多了。代雅走后,“抄袭”的谣言不攻自破,她的工作能力也得到了公司上下一致认可。这似乎还要感谢凌会盛,他就像她的“吉祥物”,往她身边一坐就能给她带来好运。
这段时间,警察又加紧了对藻石的寻找,听说省公安厅也派人下来协助了,但同时外地的各方势力也涌向蒲华市,都想把藻石抢到手。有的是为了钱,有的则是为了“救命”。
桂来业那日从马子瑞手里骗到藻石后,这些天来一直在琢磨怎么把它带出蒲华市。只要能坐上飞机,那他的余生就海阔天空了。只不过像他这样手里握着人命官司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正规渠道离开的。
说来也奇怪,藻石明明半个月前还在田进宝手里,怎么转眼又到了马子瑞手里?田进宝来找他鉴定藻石,他知道那是真的但是不敢在田进宝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可是马子瑞不是道上的人,他三言两语就让他主动把藻石奉上。他并未听说田进宝最近发了大财,可见他不是把藻石卖给了马子瑞。具体什么原因,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小跟班阿保知道他想坐飞机,便建议他去办一张假身份证。阿保知道一个专门造假的公司,他们做的假身份证基本可以当真的使用。
他说不妥,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再说,假身份证根本过不了安检,到机场就会被抓。
也罢,偷偷摸摸离开也无所谓。他联系了一辆货车,当然,货车走的也不是阳光大道,他们准备深夜离开蒲华市。
他把藻石装进一个空心木偶中,把木偶用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装进一个中号手提包里,包里还装了些必须品。他让阿保先在这里等他,他在外面安顿好了,再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
阿保让他放心,他等他电话。
深夜,桂来业从幽深的地下城走出来,来到外面。这个出口远离闹市,避开了霓虹灯。月光已经淡了,正适合逃走。他手里紧紧握着提包,急步前进。
太顺利了!他就这么逃出来了,前面不到两公里,就是他和大货车约好的地点。很快,他就可以离开蒲华市了。
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好像还真是个梦。
天亮了,他睁开眼,看到身边围着一圈人,其中还有几名穿着警服的人。他心中一惊,连忙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路边,而他前面不远处,就是他之前心心念念想去的机场。
这是怎么回事?他拍了拍脑门,确定现在不是在做梦。他看到了自己的提包,正想伸手去拿时,一副手铐就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警察打开了他的包,包里只有一些衣服,用报纸包着的木偶已经不见了。警车开了过来,他被推上车,去了他最不想去的地方。
到了公安局,警察很快调出他的犯罪记录以及在逃记录,他没有办法否认。为了减轻刑罚,他供出了几个同伙,并跟警察说了同伙的地址。
代卫国听了他的供词后,马上集结所有人,兵分三路,分别去抓人。
可怜的桂来业,他坐在审讯室里,面对警察审讯时心里何止是恐惧?他更多的是迷惑。昨天晚上,他明明从地下城跑出来了,在去找货车的途中,他并没有遇到什么人,为什么之后的事都不记得了?
他问警察,对他的身体检查结果如何,还有,监控都看到了什么。他说他有权知道这些。
警察就把可以说的告诉了他。
体检结果表明,他的身体里有使用过麻醉药的迹象,而且剂量还不小。机场周围的监控没有查出什么,因为他躺的那个地方正好是个死角。机场来往车辆本来就多,不好查。除非他能提供一些线索。
他想了想,他要走这件事只有阿保和货车司机两个人知道。而最有可能出卖他并对他使用麻醉药的就是阿保。但是如果警察把阿保抓了,那么藻石的事也就泄露了,这样他只会多一条罪名。到时候,他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了。
所以,对于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机场一事,他表示无法解释,也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他供出的三个犯罪同伙,由于警察去的及时,已全部被抓捕归案,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意,用来掩饰他们的真实身份。
消息传开后,道上的人都慌了神,四处逃窜。很多人偷偷离开了蒲华市,只有一些胆大的暂时藏匿起来,等待机会复出。
桂来业包里的木偶确实是被阿保拿走了。他把木偶双手递给他真正的老板,老板命人把东西拿出来看看。那人从木偶底部往里摸了摸,发现是空的。
他们把木偶砍成两半,里面什么都没有。
阿保赶紧跪下求饶,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明明亲眼看见桂来业把藻石放进去,而且带着它出门的。
藻石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