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叹了口气,“陛下和娘娘焉能不知?可是知道又当如何?”
“这雷火之毒并无解药,只能一日一日依靠自行运功来化解。他这冰火莲花是如何练出来的?他是先进了炼狱,然后才有这冠绝六界的冰火莲花。”
“老夫这锁神链是女娲娘娘用天地至纯之气炼就的至精之钢,专一用来封印神仙法力,被这锁锁上,即便是大罗神仙,也使不得半分法力。只是每次他毒火发作,会不太好受。”
青城明白谢柔这“不太好受”指的是一次次毒火反噬,他只能一次次硬扛下去。
她又叹了一声。
“不过小城城放心,过个十几日,等毒火慢慢熄下,他再行运功克制即可。不碍的。”
谢柔见惯了他往日雷火毒发作的场景,如今这个样子确实算是状态不错了。
“十几日?还要等十几日?”
想想帝君还要再煎熬十几日,青城眼中便又泛起了泪花。
谢柔怕她再哭,只好安慰道:“这几千年他在北溟海底,一直就是练功运化体内雷火之毒。这只是一点余毒不碍的。”
“殿下最艰难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现如今真的算是好了。”鸟儿也宽慰青城道。
听谢柔和鸟儿都如此说,青城便宽了宽心,可她还是无心他事,便又央求谢柔道:“老神仙,我能不能去水下陪着帝君?”
谢柔立马摇头道:“不可以。你家帝君刚说什么了?你忘了?你还要惹他生气吗?”
“老神仙,我就在门外,不进去。可不可以?”青城摇着谢柔的袖筒一边哭一边继续央求。
老神仙被哭得是抓心挠肝的,恨不能立即放了她下去。
可是他放吧?又怕逆了息城的意,不放吧?又被小丫头哭得头疼。
老神仙在这左右为难了半天,最后一狠心叮嘱道:“好好好,去吧,去吧。不过你一定不要进去哦。门里不论发生什么也不能进去哦。”
门里能发生什么?
谢柔当然是知道,他的毒火反噬才刚刚开始,这十几日岂是那么容易过的?
可是他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只能投降了。
“好的。”青城一见老神仙松动了,忙收了泪重重点了一下头。
“那你去吧。”谢柔拧了眉万分不情愿地说道。
谢柔终于同意了,青城旋风般转身正欲下水,却被鸟儿拦下了,鸟儿拉了她凶凶地道:“你不能去!”
“莫愁,你放心,我就在门外。”青城推开鸟儿的手又欲下水。
鸟儿却抓着她不放,“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徒增烦恼,也让他忧心。不如就在这岸上等一下。”
“莫愁,这怎么可以?帝君是为救我们受伤的,我怎可就这样袖手旁观?”青城往回抽了抽胳膊,却没抽回来。
见两个人有点僵持,谢柔便对那鸟儿笑道:“她想去就让她去看吧!老夫心里有数。”
鸟儿无奈只好松了手。
看着青城下水,他又埋怨谢柔道:“你这老神仙……怎么能让她下去呢?”
面对鸟儿的责难,老神仙挑眉一笑。现在,他终于有空料理这呆鸟了。
只见老神仙笑眯眯地看着鸟儿慢悠悠地道:“她不过是这宫里的小仙侍,去侍奉她的主君不是应该的吗?魔君你着急什么?”
“魔君?”
这回他终于听清楚了,那老神仙称他魔君,鸟儿也平淡一笑,道:“你知道了?”
“新鲜。”谢柔歪头瞅了瞅那鸟儿鄙视道:“魔君是当这天上的老神仙眼睛都瞎了是吗?你天天跟在那傻丫头身后在天街上转悠,还当别人不知道你就是那只呆鸟?”
“你!你说谁呆鸟?”鸟儿一甩手显得有些气恼。
想不到他早就被认出来了。
“哎呦呦,生气啦?”谢柔笑咪咪地瞅着鸟儿的脸一眨眼,“怎么?魔君还要继续在老夫面前装鸟儿吗?”
“无趣!”鸟儿对着老神仙翻了个白眼,身形一晃变了魔君。
看着眼前这俊逸非凡的魔君,谢柔点点头,“这就对喽,不过魔君是不是该跟老夫说说,她,是谁?”
谢柔往水中一指,魔君故做疑惑道,“谁?老神仙这是问谁?”谢柔见那鸟儿装糊涂,便崩了脸:“给老夫装糊涂是吧?刚刚下水那个小丫头,她是谁?”
被谢柔这样一问,魔君倒笑了,“她?老神仙不该比我早认识她吗?青城小仙子啊,帝君的小仙侍啊,雨神的宝贝女儿呀。”
他一口气说了一堆,谢柔并不买账,“只有这些吗?不止吧?那刚刚她下水时魔君你紧张什么?”
谢柔探究地望着魔君,魔君立即明白自己刚刚失态了,忙尬笑一声掩饰道:“我刚才不是担心她又闯祸吗?你知道,她是这宫里出名的闯祸精。”
“担心她闯祸?”谢柔大笑,“若老夫没记错的话,魔君这几千年都鲜少露面,连东西魔界的历次大战浣花魔君都不曾插手,为什么反倒在这北辰宫装起了热心鸟儿?魔君不觉得奇怪吗?说,她……是谁?”
莫愁明白老神仙的意思,但依然不动声色地狡辩道:“我现在不是魔君呀,只是一只关心朋友的鸟儿啊。再说,她像谁您还不明白吗?我对她好不正常吗?”
“不说是吧?”谢柔伸手在虚空中一招,瞬间便拎了个银链子出来,他将那链子在鸟儿眼前晃了晃,阴恻恻笑道:“魔君莫不是也想试试这锁神链?”
一见这链子,魔君嗖一下躲到了树后,只从树后探个头出来指着谢柔气急败坏道:“你这老神仙怎么欺负后辈?料定我不敢与你动手是么?”
“对喽!”
谢柔大笑,扬手扔出了链子。
只见那链子长了眼睛一般,魔君连跑都没来得及跑,便被捆了。
谢柔把魔君从树后拽出来继续笑眯眯地逼问道:“说不说?”
“她是青城。”魔君说道。
“不说是吧?那别怪老夫喽!”谢柔说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锁神链瞬间收紧,勒得魔君一脑门子汗,还不敢喊,怕被别人听见。
“嘴硬,不说?当老夫诈你是吧?你对这小丫头的心思别人不明白老夫看得清楚。你与大城城完全不同,你眼里不是爱,也不是拒绝,你护着她。你护她什么?”
“我跟他当然不一样,他是高高在上的三殿下,而我,只是仙子姐姐的仙使。她长得跟仙子姐姐那么像,我护着她也没什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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