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人瞪了拂乙一眼,不知死活:“朱大人,此女殴打我儿,本夫人要状告她。”
大理寺卿卿长朱毅一脸威严的坐在上方开口:“细细道来。”
于夫人添油加醋的讲了种种拂乙如何残暴…
朱毅打量着坐在下方凳上不咸不淡的女子,喝着茶,像来这听戏的。
别说,长得真好看,哪像那么凶残之人。
他有些分不清谁被状告了。
突然想办冤案了。
朱毅淡然一笑。
“陆姑娘,你可是打了人。”
拂乙垂着眸,轻抿了一口茶,淡定极了:“打了。”
“为何打人?”朱毅接着问道。
拂乙耸了一下肩,抬眸:“手不听话,没办法。”
好像也挺合情合理的。
朱毅挑着眉轻笑:“哦,待本卿查明再定罪,都回去吧。”
脑子现在不听话,没办法。
于侍郎正好赶闻而来:“朱大人,你这是枉法。!”
“本大人为何枉法?总不能只听你家夫人一面之词吧,可有证据?”朱毅一脸委婉。
秉公办案不是?合情合理。
于夫人扭曲着脸:“她自己都承认手不听话,朱大人你没听到吗。”
朱毅微微点了点头。
听到了啊,那也没错。
于侍郎怒着一脸:“朱大人,你脑子是不是没转过来…”
于家宋家自知自个的儿子都是受害着,见朱毅一副‘贪赃枉法’的模样,纷纷将矛头对准拂乙。
一直在哪赖赖辱骂拂乙,骂天骂地。
很大声,多难听的都有。
朱毅劝了半天,顺带朱毅也被骂了!
拂乙吊着一副不搭不理的模样,随意又张扬。
漫不经心地饮茶,仿佛在听戏文。
又冷又戾。
茶冷了。
拂乙偏着头,朝身后的护卫说了一声:“可以拿壶热茶吗,可以的话,要碧夕春。”
这话里话外。
不行也要拿,不给也要喝。
就是这么野。
那护卫“扑哧”了一声:“好,好。”
于家宋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谔的闭上了嘴,倒有了丝敬畏。
拂乙缓缓眯着美眸,淡漠如冰,来了一句:“你们继续。”
“…”
于家宋家哑口蹚舌,气堵在胸腔!
骂了那么多,人家全当戏文听了!
大理寺审厅有两层。
二楼处的走廊围栏,对这审厅中央的状况一览无遗。
楼决挺身伫立在围栏边上,双手很自然的垂着,修长的指节,干净匀称。
身姿欣长,峻朗挺拔。
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侵略气息,视线一直停留在那抹惹眼的白衣。
又冷又张扬。
他知道她。
那日在城楼上饮醉的女子。
原是叫陆衿…
成一也从头看到尾,就从未见过如此倾城样貌的女子。
气质不凡,莫名的令人生畏。
看似淡定从容,实在一身狂野的戾气。
好像是个人都拿她没办法。
不管那于家夫妇怎么辱骂她都听不见。
视若无睹。
成一瞟向正在淡定观望的楼决,“王爷,那姑娘有趣的紧,将朝中大臣的令郎给打了。”
成一依旧自言自语:“被状告到大理寺了,她还淡定地坐那饮茶,丝毫不慌。”
成一又忍不住笑起来:“还想喝碧夕春,嘴真刁。”
这一两碧夕春茶,都要好几百两银票。
当真会喝。
楼决半咪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多嘴。”
磁性低沉的嗓音,弥漫着一股霸占的寒意。
黑眸之中唯有冷漠,充满危险性。
他看得见,又不瞎。
成一只好默默地拍打了两下嘴唇,多嘴,多嘴。
这时军枢密院一队来人了,整装严肃。
于侍郎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颔首恭恭敬敬的。
“一队,您来得正好,犬子还躺在榻上不得下床,还请一队将此女抓起来。”
一队队长,沈宗。
于侍郎暗暗庆幸,那朱毅办案不严,定是军枢密院来人灭他威风革职了。
沈宗一脸狞笑:“于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竟让令郎在天子脚下以势压人。”
“一队莫不是搞错了?”于侍郎依旧陪着笑脸。
沈宗将三分纸张扔在于侍郎怀里:“于大人,这是两份证词,一份是左相林小姐的,一份书院学子的,还有一份是左相林公子的罪己书,要不要本队念给你听。”
接着道:“于大人于夫人,林珺珺跟书院的学子可是说了亲眼瞧见令郎羞辱陆姑娘,林鸣生可是承认了与令郎欺负在先。”
于侍郎弯下了腰,头低得更沉了,他知道自己那混账儿子的德行。
于夫人还在那撒泼耍赖:“你们这是诬陷,办案不清,本夫人要呈禀皇上!”
于侍郎黑着脸拉了于夫人的衣裳,真是没眼力见,那可是军枢密院的一队队长,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军枢密院的人哪里是他们这些朝廷官员能肖想反驳的。
户部尚书宋夫人见势悄悄地跑了。
沈宗依旧笑意晏晏:“于大人,令郎已经被我派人扛去大牢了。”
“什么!”于侍郎回头瞪了拂乙一眼,莫不是这女子会分身告状不成!
沈宗笑得鬼怪,语气不急不缓,“你府中的大门被我们军枢密院的人贴满令郎强抢…的多条罪证,要不先回去瞧瞧。”
于侍郎只好愤愤回府,忐忑不安。
好像得罪人了。
于夫人哭天喊地的跟了上去。
二楼上。
成一诧异无比:“王爷,军枢密院怎么有闲情管到这种小事来…”
楼决勾起唇边,唇色冷淡如水,目光饶有兴致的紧锁着那抹白衣,
“她不简单。”
似乎有人在背后帮她,能调动军枢密院的只有院首的暗隐‘亡极’和那位院首。
连皇上都无权调动干预。
成一似懂非懂,“王爷,朱大人审完了,咱们进去吧。”
他们来此是找朱毅商量要事的,屁股都没坐热,朱毅就下楼提审了。
*
墨清风早早便侯在大门处,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有些诧异。
也只有军枢密院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收集各种证据了,可是也太快了…
终于看到拂乙安然无恙的出来,墨清风舒了一口气。
拂乙淡淡对墨清风说了一声:“回去吧。”
便走了。
沈宗正在大理寺门口,迷惑的打量着拂乙的背影。
此女到底是何人…
院首的暗隐‘亡极’竟下达指令让他们军枢密院过来掺和这种斗殴纠葛,可不在管辖范围之内。
即使杀人放火,他们军枢密院都懒得管,可没那个闲功夫。
忙得很。
杀人放火那也是大理寺管的事。
捋不清捋不清。
难不成那姑娘认识‘亡极’…
可‘亡极’从不会为了私事动用自身的权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