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手中掐着院外看门小厮的颈脖,白衣轻扬,手背白得青筋微露。
空洞的杏眸直视着呆怔在石桌前的安氏,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戮与那张冰冷的倾城绝颜搭配在一起竟是那么的可怕。
看门小厮脚下的鞋袜已经被鲜血浸染,两脚足跟垂坠着地,划出两条血红的血迹,就这么被女子推进院中。
是有多用力,是有多憎恨,是有多残忍麻木……
小厮早已说不出任何话,瞳孔撑大,像具被抽魂的尸体。
‘咔嚓’的一声,小厮颈脖筋脉全断,面部紫黑,已然无气。
被她扔在了地上。
这个看门的小厮是安氏最得力的护卫,早已随他坏事做尽。
院中的士兵正准备上前降服她,被安氏示意退了下去。
显然,他对那看门的死没有一丝丝的难过,他知道他太多的秘密,死也就死了。
安氏看清了她的面貌,回了神,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还以为是谁呢,竟是陆姑娘啊!”
那满身的戾气倒是威慑人,刚才竟令他惶恐不已。
可只不过是一介凡尘女子。
“怎么,上这儿来玩呢,哈哈,这么美貌要不让院中的兄弟们玩玩。”
安氏轻蔑的摇了摇头,哭笑到了极点,这女子真是不知死活得紧。
在京城不知惹了多少权贵之人,要不是闫王罩着,她这条命都不知死了多少回。
士兵们齐齐仰头大笑:“哈哈!”
玩玩这种他们在行的很,还是三王爷看上的女子呢,自从他们被三王爷遗弃个个怀恨在心。
拂乙波澜不惊,不回答他,拿着备好的绢纸轻擦着双手。
那看门的脖子都是汗,真是烦。
“瞧瞧,还如此洁癖,”安氏指了指拂乙,随后又转身对身后的士兵扬声说道:“你们说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来这撒野,哈哈。”
“什么东西啊,不就靠那张脸吗。妄想惹本国公?嫌命长了吧,哈哈。”
“难不成,还想等着闫王来英雄救美啊?哈哈。”
安氏早已盘算好,对付不了闫王,那就杀了她,把她随地埋了,谁又能发现是他干的。
想想就解气。
一口金牙笑得口水四溅。
拂乙踮起一边脚尖,快速地踢起已死掉小厮的鞋袜,朝安氏的方向飞了过去。
足下的尘土细沙被刮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随即又齐齐坠地。
带血的鞋袜精准的飞进安氏的嘴里。
安氏忒了一声吐出鞋袜,疯狂吐着口水:“杀了她!”
拂乙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神色冷血决绝。
有些废话就无需再开口问,浪费口舌,问了他也不会乖乖将孩子交出来。
对于这种贪恋权势的人,你只有比他强比他有权势,他的膝盖才会软。
拿起手中的玉笛轻轻靠近唇边,众人也不知是何时这笛子出现在她手里。
玉笛缓缓缥缈箫响,如鬼魅嬉笑般不绝如缕,令人内心不安,鼻住气息聆听。
那声声笛音像会刺穿人心。
此时万壑风生,冷风呼啸,四周的百鸟虫兽皆散退,仿若地府的阎王叫嚣着要冲破这地面。
令人生起寒骨阵阵,头皮发麻。
众士兵突然被那恐怖的光景早已忘了迈步,齐齐紧张的四处张望。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是魂笙箫!我们要死了!”
霎时,雾光笼罩着四周,有些朦胧。
仅仅顷刻间白雾又便烟消云散,而屋顶,墙顶,落满了一群群白衣杀士,个个面白如鬼魅,神色阴狠,白衣飞诀,势要将人千刀万剐。
齐齐单膝颔首:“参见教主。”
教主?他们竟叫那女子教主。
一个士兵吓得跌到爬地,魂都没了:“是白…白…白衣杀士!我…我要离开这…我不想死,呜呜…”
其余的士兵也都猜到了,齐齐跪地磕头求饶。
“求求你们,别杀我们…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呐…”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得罪你们教主了…我们真的错了…”
江湖上。
白衣杀士恐怖到即便是鬼魂仙人都要给他们绕行,都不敢惹,岂是他们这些常人敢得罪的。
提都不敢提。
但凡见到他们一面,那就代表着,死期已到。
白衣杀士,冥教中人。
冥教之中,有数千位白衣杀士,个个无所不能,阴狠残忍,杀人如麻,身手过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生只听命冥教教主。
说白了他们上天入地都不带怕的。
此时。
白衣杀士如同化成一缕白色的烟雾,纷纷闪速移到院中,每人如同上百个折叠的身影,齐齐朝士兵们下手。
就眨眼的一瞬间,所有士兵死状凄惨无比,身上没有一处伤痕。
求饶,是无用的。
只要有杀你的念头,你就得死。
拂乙双手负在身后,手中的玉笛轻拍着身后的玲珑腰身,淡定的看着这场面。
就像掌管众生生死的魔王。
是这般年纪女子不该有的肃杀权威,在她身上的气势却展现得淋漓尽致,丝毫不违和。
随后,一位白衣杀士快速的转动手掌,用了一丝丹田内力出掌,安氏直接双膝跪地。
所有的白衣杀士整齐划一的单膝颔首,不吭声,不抬头,皆面无表情。
他们所跪之人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每个人心中的神。
这世上除了拂乙,不会有任何人值得他们的跪拜。
所以,那个满口金牙之人必须也跪在地上。
“教主?教主?…”安氏像魂魄丢了一般,呆呆的嘀咕着,像一具任人摆布的尸体。
他听闻过冥教的厉害,亲眼目睹之后那简直是何止厉害。
地府的闫王索命都没他们这般恐怖。
而她,竟是冥教的教主。
安氏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你…你是何人。”
拂乙并不想回答他。
安氏突然发现,她的冷令人肃然起敬,她的王者之范是与生俱来的,不可侵犯。
可他惜命,不想死。
“你若杀了我,我就…就把那小孩杀了,我…我的人现在可就在那小孩身边,只要…我死了,他也死…”
安氏觉得他将申胡子的孩子藏得极好,绝对没人发现的,突然,他身后传来一阵阴深诡异的男子声音:
“嗯?你敢吗。”
安氏吓得回头望了身后,那白衣杀士的人说话怎么如此恐怖!
吓得搬出他以前自以为很厉害的身份:“我…我是朝庭命官,当今皇后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