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决低着头看了看有些发红的手腕,冷眉微挑,“乙乙不许跑,知道吗。”
还是去擦些药水,这手今晚还要当枕头。
若是肿了,很不好看,万一有人嫌弃呢。
拂乙淡淡地‘嗯’了一声。
楼决刚走,拂乙随后就跃上房顶,行踪不明。
那酒好像还没醒的样子。
楼决回来后看着空荡荡的苑子,面色冷沉,捏了捏眉心,转身出了来,走去书房。
说好的不许跑。
小混蛋,再有下次试试,本王关起门来再扑…
下人们路过他身旁,大气都不敢出,悄悄的抬起头,飞速看了一眼自家王爷寒气逼人的模样。
其实,这才是他们所认识的王爷。
没有那白衣姑娘在,他们王爷才‘正常’。
王府书房。
老管家气喘吁吁的从后院跑来,王府太大,非常大,从后院到前院也跑了一炷香之久。
“王爷,后…后院的三匹马全…全没了,像是被人故意放跑的,而且…后花园都被那三匹马给…给踏烂了,后院的那扇大门也不见了。”
那些马平日里,是他们王府用来驶马车的。
看着也不像贼人进了来,这贼人就是宁愿去皇宫偷盗,也不敢有那个胆来闫王府。
楼决勾着唇角笑得邪,淡定的翻开奏折。
大惊小怪。
怎么没的,他想想都能知道。
淘气。
成五拉着老管家出来,关好书房的门,“我去郊外的马厩拿几匹回来就是了,东西烂了修缮就是,王爷现在心情不太好。”
这王妃刚拐回来都没热乎,就跑了。
*
拂乙回了阁楼,直接倒头大睡。
一身酒气。
小菊废了好大力气才帮她洗干净双足。
“这表小姐,进门时看着挺正常的,没想到竟醉了。”
行为举止都不像个喝醉的,可实际上她明明已经醉了。
被子里的人闷哼了一声,懒洋洋的说道,“别胡说八道,我没醉。”
“呀!”小菊吓得连连后退。
清晨。
阮氏正坐在床边喂李琼仪喝药。
阮氏也想过找‘陆衿’的麻烦,可是,她的仪儿是被闫王弄伤的,人‘陆衿’还是闫王看上的人,想想就惹不起。
怎么偏偏她就生得那样一张脸,能把闫王迷成这般,到处撒野也没人治她。
气死个人哩。
至今她‘陆衿’到底是不是细作,也没头没尾的。
也不见军枢密院来人将她绑了去。
还有那二房的公子李贤文,哎哟,昨日不懂去那饮醉了,还让人去抬回来。
回来一副醉鬼的样,一直在相爷面前夸她‘陆衿’种种。
阮氏觉得犯恶,不就去了一次雀阁,回来就成了狗腿。
李琼仪喝了几口药,问向阮氏,“娘亲,京城近日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些婢女近日总是在她背后谈论雁如烟的事。
“哦,那个太子侧妃失踪数日了。”阮氏回道,随后又拍了一下嘴唇,“呸,皇上早就下旨了废除她的侧妃之位了,叫什么来着…”
李琼仪烦躁的回道,“雁如烟。”
阮氏点头,“对,她啊冒充了乙,欺骗圣上,被废除侧妃之位后,她就消失了,也是怪。”
随后,她又喂了李琼仪一口汤药,“仪儿,你没有得罪过拂乙吧。”
“我都没见过她的面。”李琼仪无奈地回道。
阮氏点了点头,小声地嘀咕道,“母亲觉得定是那拂乙把她杀了,那个雁如烟啊,她抢了拂乙画家的名头,胆真大。”
京城的人也不敢过多议论,拂乙谁敢议论,就算是她拂乙杀的,也没人敢说什么。
本就该杀。
李琼仪冷着眼,很是烦躁不安,“得了,别跟女儿说这些,她死了活该,娘亲可有帮我找到江湖郎中来救治女儿的腿疾。”
管她是不是乙,一开始她就绝觉得雁如烟不是。
同窗那么些年,她雁如烟怎么可能画的出那样精绝的画。
“城中刚开了个庆门医馆,那儿可是庆门医仙,庆玉仙亲自看诊,仪儿你可愿意去?”阮氏回道。
李琼仪一听到庆门,双眸顿时明亮起来,连忙抓住阮氏的衣袖,“娘亲,那庆门医馆求医的人多吗。”
“肯定多啊。”阮氏不假思索的回道。
能不多吗,什么病都能治好。
诊金又合理,百姓谁不去。
一听到人多,李琼仪就焉了,挨回床枕上,“我不去,还是母亲去请那庆门的医仙来府上替我医治。”
人多她才没那个脸去,被那些认识她的人瞧见,肯定笑话她。
“好吧,娘亲去给你请来。”阮氏叹了口气,顿了顿,又询问道,“只不过,上次那个大夫说你躺榻上修养两个月也能下床走路了啊,要不再多躺两月?”
她觉得她的仪儿还是多躺两个月好,这样不闹腾,还不用多花费一笔银子,划算。
据说,闫王楼决备置了好多聘礼,还买了两间宅子才放得下,多得不能再多。
肯定是要求娶阁楼那个野东西了。
要是下聘来他们相府,啧啧,那得多少金银珠宝啊。
阮氏一想,两眼都闪闪发光。
她的仪儿怎么就没有这样一张妖精脸呢。
这以后的皇位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闫王楼决的,那以后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李琼仪直接躺回被子里,咬着牙说道,“娘亲明日就让庆门的郎中来,不能拖,女儿要尽快下地走路。”
闫王备置聘礼的事她怎会没听到那群婢女讨论。
府里的那群婢女见她‘陆衿’棋技惊人,个个都成了她的墙头草。
*
庆门医馆。
庆玉仙正在看诊。
旁边负责捉药的女小厮喊道,“下一位。”
阮氏坐了下去,穿红戴绿的,手置在案上,手腕上的金镯子哐当当的响。
庆玉仙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一顿,冷冷的问道,“哪不舒服。”
阮氏扶了扶发饰上的金簪子,干笑了两声,“我没病,听闻医仙医术了得,我女儿腿受伤了,可否请您去我府上给她看诊?”
阮氏接着唤一旁的麽麽过来,拿了一袋珠宝放到案上,心割肉般的打开,“医仙,这是诊金。”
庆玉仙看都没看那袋珠宝,直接回绝,“李夫人,我不出诊。”
“呀,您认识我呀。”阮氏听到那句‘李夫人’心里头可欢了。
嘿嘿,医仙竟然知道她是相府夫人。
阮氏有些得意的捏了捏喉嗓,她觉得面儿真大,哎,没办法,谁让本夫人是朝廷命妇呢。
庆玉仙扶额,“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