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找我有事?”墨清风低着头偷笑,眉眼弯弯。
养这条狗其实也就当个陪伴,没想到用处那么大。
不然这墙都被她翻秃了。
“来了这么多次,你这是第一次给我开门。”拂乙边说边看向不远处棋盘前的那抹玄袍男子。
这人怎么跑来这儿。
“你找老夫能有什么好事,”墨清风努着嘴,领她去庭院的石凳上,“先坐吧。”
楼决听着她的声音,似乎丝毫不意外,倒是很期待,笑了笑,掀唇,“怎么又不好好听学。”
拂乙坐了下去,盯着已成死局的棋盘,不紧不慢的开口,“院长怪你,都不好好授课。”
楼决忽然就笑了,笑得危险。
墨清风给她沏了一杯茶,翻了一个白眼,“你这丫头!”
拂乙玉手抚起白子,毅然落了一子下去,显然扭转了一丝丝局面,一脸嫌弃,“院长这都能输他。”
捞。
楼决看着棋盘,想了想,还是不要欺负她了。
她对弈从未输过,万一输给他,她哭了可怎么办哟。
楼决起身,走到她身后,轻轻拎着她身后的衣领,“回去听学。”
拂乙被他提起来,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棋盘,“不想听。”
楼决单手负在身后,一手像提着猎物般,走出门,笑得邪恶,“哦?那本王明日就去下聘礼。”
拂乙略略奈奈的闭上嘴。
墨清风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哼,终于有人能治你了。”
“死陆吾,让你不回来,丫头被拐了吧!”
学室。
穆夫子坐在阢凳上授课,正讲到,“此一时,彼一时,大不同也,常言道,一物降一物。”
此时门外。
楼决就这么揪着拂乙身后的衣领,压低了嗓音,“乖,进去。”
拂乙狠狠的踩了一下他的脚,“你松开。”
楼决微微蹙眉,松了手,目送着她进去。
小混蛋,就不能踩轻点吗。
学子们悄悄地窥了那抹尊贵不凡的玄袍,大气不敢出。
这都什么事。
闫王怎么来书院了!
陆院花被闫王治得服服贴贴。
穆夫子揉了揉眼睛看着拂乙懒懒的走进去,掩嘴轻笑,他刚讲到哪了?
一物降一物。
楼决满意的走了。
马车缓缓行驶回城。
成五朝马车里的人开口道,“王爷,江浙一带的盐商前些日频频进京,游了几日湖,昨夜又全都走了,军枢密院的事咱们要插手吗?”
楼决慵懒的靠在软垫上闭眼休憩,低沉的嗓音,“盯紧些,有必要时就帮帮那位院首。”
成五叹了口气,“军枢的院首不是进京许久了吗,怎么还未出过面,真是神秘。”
楼决沉声道,“她或许准备出面了。”
那可是一个仅凭一己之力成立厌戎百万戍兵威慑三国的人。
三国都对其恐惧不已,是个难得的奇才。
父皇除了拂小乙,那位院首父皇更是敬重无比。
一位掌兵,一位掌管天下经济命脉。
一位有兵有威望是个军事奇才,一位有银子有权势有背景有手段。
都是动动手指就能随随便便一统天下的人。
“沈宗胆也真大。”成五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对了,王爷,宿尧将军上次怎么在妄阳楼,他也是拂小姐的人吗?他不是只听命军枢院首的吗?”
楼决忽然想起了,喃喃着,“宿尧…”
那日齐聚,宿尧为什么会出现在妄阳楼?
难不成他们当中有人是军枢密院的院首?那会是谁。
难怪当初三国要对付军枢院首的时候,也是拂小乙出手解决。
所以,那位手段能与拂小乙睥睨的军枢院首,也是拂小乙的人。
还是他们是同一个人?
楼决缓缓地睁开那双好看的桃花眸,“淮州城的时候,拂小乙一在,军枢院首就没出现。”
成五又道,“王爷,对付一个南渊,两位大佬同时在大可不必。”
楼决长眉微微斜挑,想了想,“一个用江南商家给南渊下诱饵,一个用真地图匡骗南渊来淮州,很像同一个人的手段,不是两个人。”
“难不成,拂小姐就是军枢密院的院首?王爷你别吓我。”成五惊得马车都不会赶了。
这要是两个人,他成五可以当场去世了。
一个拂乙够逆天了,再来一个军枢院首,这还让人活吗。
楼决忽然就笑了,淡淡地吐出四个字,“很有可能。”
千璃裳。
李琼音开心的抚触着新订好的衣裙,笑盈盈的看着毕方,“谢谢你,毕掌柜的。”
毕方没说话,谢什么谢。
要不是他主子的命令,他才懒得帮你设计衣裳。
跟随李琼音一同前来的官家小姐们纷纷艳羡道。
“琼音,过几日的冬至百花节,可就属你的衣裙最美艳了。”
“是啊,是啊,琼音,我好羡慕你啊,日日穿的衣裳都是毕掌柜亲订的。”
“你手上这套首饰,据说侯府高高在上的叶千金都订不到,就出了一套给你。”
“我们家琼音还不要钱,这每次这新出的珠宝琉璃琼音都能有一套,你怎么这么辛运。”
李琼音自从穿的都是千璃裳的珍品衣饰,身边的朋友都变多了,也没人再嘲笑她是个没娘的庶女。
她们以为她是毕方关系不错的好友,都想套近乎。
李琼音开心的拿起衣裳在铜镜面前比划着,“本小姐就不说,有就是有。”
说出来你们信吗。
这时。
庆玉仙正巧走进千璃裳。
毕方一眼就瞧见了,笑得跟花儿一样,“仙儿,你怎么来了。”
庆玉仙左看看右看看,“那个…路过,呵呵,路过。”
主要是,毕方好几日没去医馆寻她了。
不习惯。
她觉得奇怪,就想来看看毕方是不是断气了。
毕方一听是路过,有些失望,“冬至百花节快到了,近日都在给各府的官家小姐夫人裁衣裳,挺忙的,仙儿随便坐。”
李琼音并没注意到庆玉仙的存在,拿过一盆珠宝走到毕方面前,轻轻地开口问向毕方,“毕掌柜的,你觉得配这套琉璃玉好还是这套银色梅花钗?”
声音有些软。
毕方扫了一眼那两套首饰,“银色梅花钗吧,应时节。”
庆玉仙坐不住了,指向李琼音,“她是谁?”
毕方悄咪咪的细语,“主子的假表妹。”
庆玉仙‘哦’的一声长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毕掌柜看上她了?是不是还亲自给她量的尺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