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乙闭上眼眸,淡淡地吐出四个字,“你别插手。”
这是她和溯国的账。
她不希望他参与。
楼决没在说话。
拂乙掀开身侧的车窗,这条路是回闫王府的路,“王爷又想拐我去哪。”
楼决勾着唇角,整个人覆在她身上,单手禁锢她的双手放到她的身后,怎么看,都像是搂着她的腰,“听话。”
拂乙看着那张离她很近的俊脸,回了一个‘听’字。
楼决懒懒的蹭在她肩上,低哑的嗓音,“今日有没有与那群公子哥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嗯?”
拂乙移开身体,这个人的体温热得要命,她受不了,“不用肢体,隔山打牛吗。”
楼决泛起阵阵醋意,阴沉的低咒,“小混蛋,手痛不痛。”
还懂给同窗打抱不平了,要是女同窗还好,竟还是公的。
越来越不老实,越来越过份了。
拂乙淡淡的点头,嘴角划过一抹诡异的弧度,“痛,很痛,王爷你先放开我的手。”
楼决一瞬就松开了她的手,也不知道刚刚握得有没有将她弄疼了,“本王要是被欺负,乙乙会不会帮本王出气…”
…
闫王府。
成五站在马车外等了许久,不下车吗?
“王爷,拂小姐到王府了。”
“王爷?”
没人应。
吓得成五连忙掀开帘子,“……”
只剩他家王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
还被下药了。
楼决面目阴寒,目光投向吊在车头顶的小白瓶,“还不快拿解药过来。”
“哦,”成五拿下来手都有些哆嗦,给楼决服用。
这拂小姐…怎么还给他家王爷下软骨散了。
跟他家王爷这么多年,这怕是第一次被人下药。
*
雀阁。
愈扬子看着案前慢条斯理吃膳食的小祖宗,轻轻问道,“主子今天手疼吗?以后要打人,你喊我们啊。”
拂乙抬眸看了一眼愈扬子,没回答他,问的什么废话。
让她带你们去打架?想什么呢。
这时。
暗隐门门主英招,悄无声息的进了来,递给拂乙一侧卷宗。
“主子,这是你要我们查的,宁小先确是陈王之子。”
拂乙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卷宗,细细翻看着。
二十年前。
沅国宫闱大乱,沅帝与手足陈王夺位。
宁小先生母是沅国赫赫有名的中郎大将军的心上人,已婚配。
夺位之时,中郎大将军掌管部分兵权,誓死扞护沅帝登帝,陈王愤恨,便当众将宁小先生母……和谐社会。
那夜可是中郎大将军与宁小先生母的新婚之夜。
中郎大将军痛心疾仇,独身登门陈王府,被陈王设计害死,二十年前的不堪往事沅国已人尽皆知。
事后,宁母腹中已怀胎儿,欲想寻死,被沅帝救了下来,隐姓埋名安抚了二十年。
宁小先即是宁母与陈王的遗子。
沅帝怕往事暴露于众对宁小先伤害太大,这么些年,宁小先的存在很少人得知。
陈王至今还被关在死牢二十年了。
英招:“主子,江浙一带的盐商都是陈王的旧部,他们添油加醋歪曲事实告知宁小先他的身世,哄诱宁小先助他们从死牢救出陈王。”
愈扬子:“一队沈宗也是陈王的旧部,要把他们都杀了吗?”
拂乙合上卷宗,了望这屋里三三两两的人,“怎么动不动就想着杀人。”
他们皇室的事她不想插手。
可是偏偏沈宗不走正道,还要拉扯上她的军枢密院。
英招被她看着有些慌,“不…不杀,是属下多嘴。”
拂乙起身,将卷宗一张一张的扔进火盆里,“今夜,就将那些人的计谋告知沅帝。”
宁小先,她终于想起来了,之前城中传她与宁小先有奸情的时候。
宁小先在乾沅殿苦苦哀求沅帝将他是沅帝近身护卫的身份来为她洗白冤屈。
难怪沅帝犹豫不定,当时沅帝若昭告天下,宁小先这个‘宁’姓加上是沅帝从不露面的近身护卫身份,那些老臣想想都能知道些什么。
宁小先的生母就是姓宁。
难怪这些年宁小先的存在极少有人知晓。
英招看着拂乙的背影,询问,“其实杀了陈王,哪还有那么多事,这沅帝心太软。”
拂乙烧完最后一张卷宗,带着警告的语气,“沅帝杀与不杀,你们都不要出手。”
沅帝是不会杀陈王的,她了解他。
她现在担心的是宁小先会如何抉择。
英招颔首:“诺。”
拂乙想了想,“吩咐下去,不要让对方把宁小先的身世暴露于众,对方定会拿这个威胁他。”
一字一顿,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届时,谁知道就杀谁,一个不留。”
*
昭阳宫。
奢华的凉庭里。
叶筝筝落落大方的欠身行礼,“拜见贵妃姨母。”
辛贵妃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悠悠的问,“你的伤可好些了?”
叶筝筝抚了抚眼角,还好今日上的胭脂多,遮得也差不多了,“回贵妃姨母,过两日应该好了。”
毕竟过两日就是冬至百花节了,不好也得好。
这一次她定要大放异彩…
“难得你一片孝心,”辛贵妃小饮了一口玫瑰露,看了叶筝筝一眼,虽说长得没那‘陆衿’好看,身份倒也上得台面,“你的伤要好好养,过两日的百花节,你随本宫一同主持。”
叶筝筝内心雀跃不已,面上也没表露什么,“好的贵妃姨母。”
这就代表着,过了百花节,她就是辛贵妃内定的闫王妃了。
辛贵妃瞧了一眼叶筝筝袖口若隐若现的小瓶子,问道,“你这手中带的什么?”
叶筝筝掏了出来,“回贵妃姨母,这是创伤膏,陆姑娘昨日又在大道上与人打斗,不知受伤了没,筝筝想去探望探望她。”
“她都将你殴打成这样,有什么好瞧的,她能死了不成。”辛贵妃烦躁的捏着眉间,她怎会不知道,她的决儿还去大理寺把人光明正大的捞出来。
辛贵妃现在越听她的名字心越烦,连她的那个侄子辛小少爷都被她带坏了。
叶筝筝笑了笑,很大度,“筝筝不怪她,往后都是要一同服侍决哥哥的,昨个儿今要是没有决哥哥,她都要被关进大牢里了,挺可怜的。”
这话里话外,要是没有她的决哥哥,那‘陆衿’早被幽禁大牢了。
“她还不是仗着决儿的权势胡作非为,”辛贵妃示意叶筝筝坐下,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