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姓官员一边讨伐‘陆衿’。
闫王府一边去李府与妄阳楼下聘礼。
三书六礼,四聘五金。
十里红妆。
蜿蜒数里的红妆队伍从闫王府一直延伸到妄阳楼再到李府,浩浩荡荡,仿佛是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
这绝对是京城有史以来最闳壮的下聘方式。
众百姓就这么无奈的围观,这闫王殿下明目张胆的要护人。
美色误国。
叶筝筝躲在马车里问道,“外面这般热闹是出了何事?”
赶马的家仆回道,“小姐,是闫王府下聘,求娶王妃。”
叶筝筝心一顿,死死的揪紧衣袖,迫近的问道,“下去哪和哪?可有…叶府。”
“妄阳楼与李府。”
叶筝筝眼眸一瞬如一潭死水般,狠狠的砸向马车壁,咬着牙贝,撕心裂肺的哭呐,“陆衿!”
突然。
叶尘里掀开马车帘,一把拽着叶筝筝下马车,以往温润儒雅的模样此刻仿佛一头暴躁易怒的狮子。
“叶筝筝,跟我去军枢密院说清楚!”
叶筝筝一个倾斜差点翻了下来,连忙伸手死死的抓住马车檐,“里…里哥哥,你要干什么,你弄疼筝筝了。”
叶尘里狠狠的掰开叶筝筝死攥马车的手,一拉,甩在地上。
“我不是你哥哥,你偷我的密令去胡作非为,我可没你这种下作的妹妹。”
他对那枚密令还真没什么兴趣,如若不是如今闹这般大,他都不知晓密令已经不见。
雀阁的入阁帖也偷,现在还打密令的头上。
他的母亲真是糊涂,怎么惯着这种爱偷窃的女子。
“哟...”叶筝筝疼得吸了一口气,双手努力支撑在地上,柔弱的眸盈满泪水,指甲狠狠的掐进泥土里。
痛心的闭上眼眸,这就是她的好哥哥,从小到大都不会心疼她,他的东西永远不能是她的。
就连借来也不行。
“里哥哥,我不会去的,你不能这么对待筝筝。”
叶尘里眸色转暗,眼里尽是无奈也带着几分厌恶,狠狠的扣紧叶筝筝的手腕。
“你不亲自去我也能去揭发你,我现在给你机会去认错你还死性不改,叶筝筝,你真让人失望。”
叶筝筝嘴唇抖了抖,眼神四处瞟着,不敢直视叶尘里的眼睛:
“里哥哥!你若让我去承认还不如让我去死!我是你妹妹,你不能毁了我!你狠心让我去死吗…”
她以为他不会怪她,她以为他会念几分兄妹之情,原来是她痴心妄想。
叶尘里轻声低吼,丝毫不留情面的溢出喉咙,“你要死就死吧。”
赶马车的家仆都惊呆了:这是他们叶氏彬彬如玉的里公子?
叶筝筝一顿,心下尽是凄楚,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梨花带泪,摇了摇头,“是陆衿,是她捏碎你的密令,你去找她交给军枢密院。”
叶尘里抛开她,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叶筝筝,你真恶心。”
叶筝筝狠狠的抓起尘土,朝叶尘里的背影撕心呐喊,“我叫你十几年的哥哥,你的东西就不能是我的吗!为什么总是分得那么清,你可有把我当过妹妹!”
*
另一边。
成一回报,“回禀王爷,陈王真的越狱了,莫轻玄去追踪了。”
楼决转身走下城楼,眼眸如刀锋一般,字字含威带着杀意,“成一,把叶家的人全捉起来关进大牢问罪,教女不严,欺负闫王妃。”
“成二你带人即刻出城找到莫轻玄,全力配合围捕陈王。”
“剩下的看好城门,谁胆敢动本王的王妃,直接诛杀,可听清楚。”
他要去找到她。
她到底去了哪。
“…诺,王爷。”
他们再不愿,那也是命令。
*
拂乙吩咐莫轻玄,毕方,九婴携各路人马全力围截沈宗与陈王。
但,沈宗的侦察与反侦察能力首屈的。
能寻到踪迹很难。
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让沈宗入军枢密院担任重要的一队队长。
五年来,沈宗一直兢兢业业恪守原则,她都从未起过任何疑心。
用人不疑。
可偏偏他背叛她。
拂乙就这么漫步经心的走近皇宫朝政殿。
一身白衣傲世冷漠,冷静的表情散发着让人无法逾越的光采。
头歪了一下,神色淡淡的,“听说诸位要找我讨公道。”
众朝廷官员听到殿中那道冰冷刺骨的声音,连忙回过头,围上拂乙,怒喊:
“护卫在哪把她捉起来!保护皇上,此女擅闯议政大殿。”
外面没有禁军把守吗,这女子怎么能进来的!
不过,自投罗网更好,省了去捉她的麻烦。
拂乙一步,一步迈进,目空一切毫不畏惧,一语不发,浑身上下都有一股难以磨灭的锐气。
她每走一步,朝廷大臣们都因她极其压迫人的气势,生畏的后退一步。
薛晋指着拂乙怒道:
“别以为闫王殿下刚求娶你就把自己当闫王妃,你若为闫王殿下着想,不让他受世人唾骂你就自己主动去给院首请罪!”
拂乙依旧不语不发,微眯着眸,格外冰冷。
她就是为他着想,不然她也不会来这。
她没那么闲。
她也不希望他因为她受百姓指责。
所以,她必须来,必须出面处理。
大臣们下定决心,斩钉截铁的道,“闫王若要为了你对抗整个厌戎部,我们就罢官回乡,你忍心让闫王为了你这般魔怔吗!”
辞官他们毫不含糊。
他们如同不约而同的想好般,反正为了军枢院首必须这么霸气。
百姓们都这么霸气抵抗,他们也得硬起来。
没有院首哪有沅国兵力这么雄厚的一天,强大到敌国加起来也都不敢贸然进犯。
不给说法,不下朝不回府不吃不喝。
沅帝摸着下巴看戏,甚至还悠哉悠哉的拿起一块酥点品尝起来。
荣公公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厌戎部都来京城了,他家的皇上既然都不急!
倒是把人捉起来啊。
荣公公问向沅帝,“皇上,您不管吗?”
沅帝笑了笑,惬意的坐在龙椅上,“不用理,去跟朕搬张椅子给陆姑娘。”
让她自己给自己讨公道啊,有趣。
看戏。
荣公公唉声叹气的摇着头,“…皇上,您糊涂啊。”
众大臣们都扬言要罢官,他家皇上居然丝毫不慌,心安理得的坐这儿!
沅帝冲荣公公眨了一下眼睛,“听话。”
也该让那群蠢官们尝尝滋味,一天天的喊他去捉拿她。
他们脑子生锈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