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闫王,将你们射成马蜂窝,”城楼上的府兵继续射箭。
他们三人的身手并没有被这几只箭伤到分毫。
拂乙伸出食指指向城楼,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又冷又野,“给我等着啊。”
楼决一边帮她挡开箭,一边将她拉走,看着她气得差点跳脚的模样,嘴角笑意蔓延,“乖,先回去。”
怕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踹不开门。
生气了呢。
拂乙跺了一下脚,才走。
楼决双眸软软的看着她的身影,温然道,“回头本王帮你炸了。”
拂乙漫不经心的走着,冷冷开口,“必须炸,我要亲自炸。”
楼决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大概,她脑里现在全是各种炸药包的配方。
成一挠着头一头雾水:他的偶像为什么要跟一道门怄气,打不开炸了就是。
回到营地。
每个人都已经带好防水的面巾,太医院的人与庆门的人正聚在一起交流各种治疗之法。
然,都是太医院的人在听庆门的人分享各种古书上奇门治疗之法。
禁军的领头立刻跑到楼决身前来报,“启禀王爷,方圆几里小道处都是染疫症的百姓,他们说是被琅城知府赶出来的,不管染没染疫症全被赶出来。”
楼决面目一瞬寒沉到极点,眸中像是染上血液,沉声吩咐道,“楚参将,即刻带一队兵搜寻染疫症的百姓集结起来安置,再安排一队人马潜去附近的城里打探消息。”
他们一路走来竟一个都遇不到,百姓为何不肯走大道。
只怕这其中又牵扯到些什么。
这些官员根里都烂透了,不上报不治理,居然还敢将百姓赶出城,安顿好疫情,他定一个不留。
楚参将回道:“诺,王爷,”
成一握紧拳头,“这些官员,太可恶了,一出事,就把百姓置之不理。”
楼决缓缓闭上眼眸,声音有些凝重的沙哑,“成一你找个空旷的地方搭好帐篷安置百姓,会煮粥的叫出来煮粥。”
成一:“诺。”
确实有个会煮粥的。
拂乙走到一旁,吩咐暗隐门的人探测就地取井水,附近的河流不敢饮用,不难免已经被污染。
没一会,禁军就聚集了乌压压的百姓过来。
禁军每每送来一批百姓,又继续去搜寻。
百姓们听说是皇上派人来救治他们,终于看到生还的希望。
咳嗽声,虚弱的呻吟声,孩童哭啼声,到处都是哀鸣之意,就连空气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庆门的人与宫中御医着手从一位又一位的百姓观察症状了解情况,记录在册寻找对症之法。
一阵微风拂来,草屑轻扬,尽显萧条之景,仿佛被死亡笼罩着。
拂乙从状态较好的百姓口中了解不少事。
之前百姓们也筹集银子从别的城里请来大夫,一看是瘟疫全跑了。
没一个敢来敢靠近琅城百里,甚至附近城里的府兵若在大道上遇到百姓通通给杀了。
那些官员就怕百姓们会跑去京城通报。
百姓们都不敢走大道,携儿老母躲在小道听天由命。
琅城里的官员对百姓们置之不理,不管染没染病,只要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全赶出来,琅城里头只剩那些官员府兵的家属和大夫。
百姓们都以为皇上已经舍弃他们了,辛好遇到了禁军,如果有力气他们真就跪下来。
拂乙望着这上几千名的苦难百姓,一阵揪心。
这还不是全部的病者。
为什么没人早点上报,为什么是她的人与九部先发现,那些官员拿着俸禄都在干些什么。
朝堂上,是九部第一时间发现后通报上去的,整个京城朝廷竟浑然不知。
拂乙握紧拳头,那双冰冷的眸充满阴森的杀意,一字一顿低喃道,“九族,全诛。”
但眼下要紧的是医治。
一名庆门的女子来到拂乙身前,颔首,“主子,情况真的不是很好,大部分人的症状都不一样。”
拂乙沉声回道,“春月,把没有症状的百姓分开来观察,确定没有染上瘟疫先给他们吃饱,分发面巾安置。”
春月回道:“诺。”
一阵孩童哭啼声在不远处响起,拂乙循声看去,便见一个身穿粗布衫的中年妇女斜躺在地上,而身侧是声嘶力竭呼唤的十岁孩童。
拂乙戴上面巾,只露出那双摄人的冰眸,赶忙快步上前,蹲下身,“别哭,可还记得你娘亲染病前是什么症状。”
妇女面色发白,双眸混浊,嘴角都裂出血,整个人奄奄一息的。
男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着说,“三日前,我们被赶出城门,我娘亲就一直发热,神志也不清醒,有时候都认不得我…昨日娘亲还呕出好多血。”
拂乙抽出妇人的手腕把脉,朝孩童细声开口,“你先去那边的姐姐领吃食,我来诊治你娘亲。”
男童扑通跪了下来,猛的磕头颅,“求求神仙姐姐一定要救治我娘亲,我给你磕头了…”
孩童还没说完就被楼决抬手拉走交给庆门的人。
冬月细细检查了那名孩童,确定还没染上症状,就盛了一碗粥递给他。
没有染上症状的几十余名百姓喝着那口温热的暖粥,还有肉粒,一瞬都哭跪在地,“谢谢诸位官老爷能来救治我们这些孤苦的难民…叩谢皇上圣恩。”
而一边。
拂乙翻开妇人的手臂,都是状块的青癍。
妇人有力无力的张嘴,嘶哑软气却又说不出话。
拂乙掏出银针扎在妇人的食指上,挤了些许浑黑的血到小瓷瓶里,“省省力气,你的孩子没有染上症状,正在那边吃粥。”
妇人听完,使了力气划开嘴角朝着拂乙露出淡淡的微笑,眼角还积满泪水。
拂乙又掏出几根银针,轻轻的捻在妇人的头颅,“你要是能吃得下东西就点头,不能就摇头。”
这套针法能解决妇人神志不清醒的症状,但治疫症可差远了。
妇人虚弱的摇了一下头。
拂乙轻声嘱咐,“好好休息,头上的针不能乱动,一会我就回来。”
天色已经黑了,火把,篝火也燃烧起来,可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暖,所有人心里只有紧张的焦虑与无边的恐惧。
拂乙起身走后,又朝另一名患者问了症状挤了鲜血收到另一个小瓷瓶中,随后吩咐暗隐门的人去给她捉来两只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