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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驾到(44)
    适应了黑暗,南星渐渐能看清些许,澹台宴没有说话,她咬了咬唇,小声道:“公主府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呢。”



    “什么事?”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几日过去,公主府的事都应当办完了。



    “拔步床!”南星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澹台宴低笑出声,“昭宁,拔步床恰好今日戌时一刻完工。”



    说着,他凑近了一点,语气玩味,“你不知道吗?”



    南星退后了一些,欲哭无泪,她今日早早便睡了,哪里知道。



    要是早知今日,她当日就不会那么说了,做工这么复杂的东西他竟然能让它几日内完工,他到底请了多少工匠,又花费了多少钱财啊qaq



    南星摇摇头,软声道:“皇,皇兄,臣妹今日一早便歇息了……”



    “无事。”澹台宴危险的逼近,声音温和的询问,“昭宁打算什么时候进宫呢?”



    南星一慌,手撑着床单,又退后了些,直到后背碰到床头,她退无可退……



    蓦地,下巴被一只微凉的手捏住,南星已经彻底适应了略微昏暗的房间,她定定的看着他泛着波光的深邃碧眸,他殷红薄唇轻启,语气温柔,“昭宁知道欺骗皇兄的后果吗?”



    南星却能感觉到里面暗藏的危险警告,她突然来了气。



    这个昏君,他后宫里那么多美人,过几天又要选秀,难道还缺人陪吗?用得着大半夜的过来如此逼迫她这个皇妹嘛。



    于是她轻哼了一声,撇开头,道:“不知道!”



    南星话音刚落,周围的温度似陡然下降,她的手不自觉抓住身下的床单,有些微怂,却倔强的没有顺着他。



    澹台宴眼底的冷戾寒霜只凝结了一瞬,很快便消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动……



    黑暗中,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浅笑出声,“恼了?”



    这是南星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小脾气,没有说好话,没有违心的顺着他,他却觉得,这样的皇妹怎么也这么可爱……



    南星垂着眸子,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恢复了寂静。



    良久,澹台宴眸子带着温暖的笑意,柔声唤她,“昭宁。”



    南星还是没有说话,看样子是真恼了……



    澹台宴没法,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



    南星吸了一口气,“疼……”



    黑暗中看不清太过细微的表情,声音就格外明显,女儿家声音娇软,明明带着些微气恼,澹台宴却觉得似在撒娇一般,就像那羽毛轻挠……



    就这一个字,让他呼吸一乱,心头颤动,手下的触感软嫩,身体有一种莫名的情动……



    他喉结微动,压抑住那些感觉,声音低沉暗哑,带了些微笑意,“还真是个娇娇儿……”



    南星抿唇不语,这个昏君,还说她娇气,他也不看看他使了多大劲儿,她这个身体本来就弱,也受不得疼……



    澹台宴安抚似的轻轻抚摸着她被捏痛的脸颊,“什么时候和皇兄回去?”



    之前还是进宫,现在倒好,和他回去了,明明公主府才是她的家啊……



    也许是他现在太过温柔,也许是夜色遮掩,也许是她心中有气,她淡淡道:“皇兄为何一直执着于臣妹,皇兄后宫美人众多,也不差人陪吧。”



    澹台宴一顿,南星继续说道:“何况过几日便会有秀女入宫,皇兄应当忙得很,臣妹进不进宫也无所谓。”



    她进宫干什么,给昏君和美人当电灯泡吗,还是在公主府自在。



    这话其实带着点酸味,可惜澹台宴并未察觉到,他只是觉得心底烦闷,莫名不想听到这些话……



    他收回了手,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冷凝了起来……



    南星把被子拉上了一点,以免着凉,轻声道:“皇兄,这么晚了,您不应当来找臣妹,这不合礼数……”



    “你觉得朕是在意礼数的人吗?”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澹台宴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昭宁,你是在教育皇兄吗?”



    他的掌心火热,贴着她的手腕,似乎灼烧到了心脏……



    南星不敢挣扎,也觉得自己太过逾越,她低眉顺眼,“臣妹不敢,只是夜深了。”



    说着,她声音软了些,“皇兄,臣妹有些困了……”



    澹台宴沉默的看着她,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南星是真的困,靠着床头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金铃声,而后被人轻轻抱住……



    这是澹台宴第三次抱她,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女子的身体竟然这么软,本意只是想让她睡好,可是他竟然不想放手……



    呼吸间全是属于她的清香,他难得感到了安宁满足,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恍惚间,他想起了幼时……



    宫里的人都说他是小怪物,因为他长相怪异,而他母妃,是个疯子。



    没错,他的母妃是一个为爱发狂的疯子。



    母妃是西域三十六国里最美的女子,有时候,美貌并不是好事,为了保住国家,她作为礼物被献给了中原最强大的男人,他的父皇。



    她爱父皇,爱到入了魔,不过三个月的宠爱,便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忘。



    深宫的压抑斗争逼疯了她,她日日夜夜念着父皇,可是父皇却很少再来她的宫殿,他的身边,有了新的美人。



    发疯时,她会发了狂一般的打他踢他,拿发簪扎他,扯他的头发,侮辱他,把他当狗养,以此作为发泄,边打边用那别扭的中原话骂他,骂不公的命运,骂后宫的美人,唯独不骂父皇。



    在他幼时,身体几乎没有好过,新伤重叠着旧伤,母妃发起疯来,拿到什么就往他身上砸,花瓶,茶杯,甚至座椅,最严重的一次,他满头是血,差点被她打死。



    可是他想活,他不想死,即使生活在黑暗里,他也想活下去,他想过上好日子……



    母妃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疯,她有时又会抱着他,流着泪给他唱家乡的歌谣,说她好想阿爹好想阿娘好想回家……



    可是他讨厌她,恨不得她死,她的怀抱一点都不温暖,有的只是让人绝望的死寂,多少次他想趁机拔下她头顶的发簪再狠狠插进她脖子里,但是不行,他还太小,没有母妃他无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