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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砂锅猪肚鸡(上)
    如果徐慨负了她,就是未曾将她当做妻子看待。

    那她也不必真心实意地待他了,就当嫁了一个人还不错,又与她有些渊源的男人吧,就像嫁其他人一样。

    这个预期,含钏是想过的。

    所以在曹醒问话的时候,未作考量地直接开口说了出来,好像在心里过了很多次。

    曹醒细看了看妹妹的神色,不似作伪,又想起妹妹自小在掖庭长大的经历,不觉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想念许久的那颗毛茸茸的头,“罢了,你既想好了,咱这金册也不能退了,就收拾收拾准备嫁人吧。”

    含钏头一偏,埋下脑袋嘟嘟囔囔的,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跟曹醒说道,“曹五祖母告诉你了吗曹五和曲家勾结,当年的沉盐事件曲家从中获利将我们赔付的八十万两白银一点一点地掏回西陲军”

    说起这件事,曹醒眸光一暗。

    八十万两白银

    不止吧

    他们在肃清西陲军时,翻看了十年前的账目,除开曲家从朝廷一点一点抠回去的那几十万两曹家赔付的白银,还有笔账始终对不上

    那笔账不多不少,正好七十万两。

    正好是那一船的官盐,流通到私市里应有的价格。

    也就是说,曲家不仅吞下了那一船的官盐,私自扣押下后,在船上做了手脚导致沉盐事件的发生,还借此发难,从曹家又要到了几十万两的赔付吃完黑道吃官道,吃完老子吃儿子,再精明,这生意也不是这么算的

    更何况,还掂着爹娘两条命和自家妹子艰辛的小半段人生

    这笔账,算不清楚也要算算得清楚,加倍算

    曲家

    曹五

    三皇子

    他们全死了,也抵不过曹四月和贺华生两条命。

    曹醒笑了笑,面如春风拂柳岸。

    含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许久不见曹醒这样笑,惊恐之余,甚是怀念。

    曹醒摸摸妹子的狗头,笑道,“行了,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就别想那么多了。听说祖母给你请了五六个老嬷嬷授课,如今金册一下,就该备你的嫁妆了,有你忙的什么曹五什么曲家,凡事从长计议,咱们曹家卧薪尝胆十年了,还怕多这两三年”

    曹醒又说了些话。

    什么好好学习,什么不要养小咪,小动物脏死了,什么玩物丧志,什么知耻而后勇,要奋发图强,勇争一流争取左压恪王妃许氏,右压端王妃龚氏,带领曹家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像个老父亲。

    含钏埋头挠了挠耳朵。

    也挺好。

    祖母没架子,哥哥操碎心。

    家里总得有个人,当家做主嘛。

    晚膳本来预备在府里用,可崔二来三请四催了好几次,说是阿蝉一早就备下了一大桌子菜,还请了白爷爷出山,就为了给曹家哥哥接风洗尘。

    薛老夫人想了想,大手一挥,倒也应了,“得嘞咱也去下馆子喝喝酒,吃吃含钏这个大户”

    去“时鲜”就是含钏请客。

    曹醒笑得温和安稳,说话却调侃,“是了,妹子开食肆,咱们吃跑堂,这是天公地道我小时候就梦想着咱们家是开食肆或零嘴铺子的,我这个少当家一边守店一边吃零嘴,做个无忧无虑的零嘴铺傻儿子。”挑了挑眉,“梦了这么十来年,可算是成真了。”

    含钏抹了把额头的汗,“你去你去,你想什么时候去吃饭就什么时候去吃饭,阿蝉还能不认识你”

    曹醒转眸想了想,沉吟道,“嗯,说起来,后两日我还要做东,宴请京畿漕运使司的兄弟”

    “去去去都免单”

    “还有尚家大郎并几位年轻的同僚,一同出生入死几十天,我当时可是答应了的,说我妹子开了个食肆,哎哟那可不得了了”

    “去去去去什么同僚,什么兄弟,你愿意叫谁去谁去,都免单。”

    含钏有些悲愤地应道。

    这食肆迟早有一天要垮掉的

    阿蝉说,张三郎借着马上要去山茅书院的由头,天天卖惨吃白食,还带着媳妇儿。

    另还有个左三娘,又吃又包,还喝酒

    开食肆,最赚的是酒水

    偏偏那左三娘喝得人事不省,还得“时鲜”垫付车马费,把老左送回家

    噢,还忘了一个人。

    圆脸食客常爷,哦,也就是福王。

    自从含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时鲜”也不收钱了

    上个月,钟嬷嬷不无担心地给含钏算账,“比前个月少赚了八十两银子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呀”

    能不少赚吗

    都把“时鲜”当食堂,张三郎是入股的伯乐嘛,老左等嫁了人也没好日子过了,还有福王人家又是帮忙又是送东西,她好意思收钱

    作为手握万亩良田、两间大宅、身后是天下漕帮的贺掌柜,为少赚的那八十两银子,好几天没睡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