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肖纭用力甩开墨宸的手,她秀目睁圆,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但更多的是确实愤怒:“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很有意思吗?”
“羞辱?”墨宸扪心自问,他是真心实意想要跟肖纭在一起,哪一点能跟羞辱扯上关系?
“不是吗?我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都还没能完全醒过神来,你就来跟我说,你能给我幸福,能保护我,照顾我,还照顾我的家人,不就是想说我之前眼瞎,为了个变态放弃了你嘛,我听得懂!”
肖纭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他恶狠狠的说道:“墨宸,我瞎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在这里明里暗里的提醒我!”
墨宸急忙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肖纭根本就不想墨宸听解释,在她眼里这就是羞辱,明目张胆的羞辱,就是在践踏她的自尊,就是故意要让她难受!
肖纭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墨宸的衣服把人往外拽:“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给我滚!”
墨宸不敢太使劲儿的跟肖纭对着干,结果三两下就被推出了门外,肖纭指着他:“我告诉你,我肖纭高傲得很,就算是离婚了,也绝对不可能吃回头草!我当初把你甩了,就是永远的把你甩了!我不需要你来可怜我,同情我,我绝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给我滚,t滚!”
“嘭!”
墨宸甚至都来不及张嘴就被快速门关上而带起来的风狠狠抽了一巴掌,他怔怔的站在门口,心中的喜悦消失殆尽,唯剩下一片荒凉。
肖纭靠着门滑坐到地上,双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以为他是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他却以这样的方式来伤自己的心。
肖纭泪如泉涌,她对墨宸真的太失望了!
墨宸抬起手,做了一个敲门的动作,但手却没接触到门上,所以一点声响都没有。
就这个姿势保持了十来分钟,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敲响那扇门,而是转身走了。
从肖纭家门口到停车的地方有一小段路,可能要走上个十几分钟。
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墨宸的情绪起承转合,冲到了最巅峰,也跌进了最低谷,在上蹿下跳的激荡之后,所有的一切居然迅速归于平静!
他把手放在胸口上,与其说是难受,还不如说是失落。
这颗心确实没有想象中的疼,甚至都还没有当初肖纭跨洋跟他说分手那会儿难过。
多年的念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断了,是受的打击太大,一时反应不过来吗?墨宸感觉自己大概也没这么脆弱。
要说墨宸没有想象过自己被肖纭拒绝的场景,那是假话,光是这等待的三天,他就想过无数次,不然也不会到最后被现实逼着把心里话说出来。
在想象中,他所感受到的都是心如刀绞,世界灰暗崩塌,恨不得拿着脑袋去撞墙,所以此时此刻的心如止水,是应该归功于之前的想象给痛苦做了软垫,让它没法直接将自己砸垮吗?
单手撑着车门,垂着头,墨宸感觉有点不清醒,表白的这件事,幻想过无数次,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唯独不该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淡定。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可以理智到绝情的人。
满脑子浆糊,他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被肖纭拒绝倒是没把他怎么样,但心里那股子释然劲儿,却弄得他有点烦躁,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该来的痛苦没来,不该来的冷静倒是来得挺突然。
难道自己等了这么多年,拒绝身边无数诱惑,守身如玉的就是为了跟肖纭吐露了一句心声。
他摇摇头,这种说法未免有点太过顽皮。
扯掉领带,脱了外套,大夏天穿成这样真挺热。
墨宸怀着复杂的情绪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汽车,关掉车载空调,把所有的车窗都打开,他想吹吹风应该会好一点。
车在马路上跑着,墨宸突然想起一个人,安桐。
“我这样子,该不会是被她传染的吧?”
“不对,怎么会想起她呢?奇怪得很。”
墨宸拎着外套走到楼下,衬衫的袖子被他挽了起来,扣子也解到了锁骨以下,隐隐约约能看见结实的胸膛,出门之前打了二斤发蜡的头发也因为吹了一路的风而变得有些凌乱,有那么一两缕搭在额前,跟平时周正的打扮不一样,多出了点浪荡公子的风采。
成岩正好下来扔垃圾,看见墨宸,便跑过去问他是不是成了。
“什么是不是成了?”
“哎呀,别装啦!”成岩一拍墨宸的肩:“抱得美人归啊。”
“没有。”墨宸甩出两个字。
“不可能!你该不会又什么都没说吧?”在成岩心里,只要墨宸愿意,那就不可能拿不下肖纭,没成功就是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我说了,但是没成。”墨宸往前走:“她马上就要出国了。”他微微皱起眉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安桐呢?”
“在楼上擦地板呢,我不小心把杯子摔了,饮料洒了一地。”两人一起进了电梯,成岩见墨宸脸色不是很好,便想着安慰他两句,但又不知道该说点啥,正缩在一边琢磨词儿呢,就听到墨宸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自己摔得杯子不知道自己收拾吗?你就知道欺负人家安桐。”
“我没有欺负她!”成岩伸手一指:“我刚刚不是下楼扔垃圾了嘛,是她自己说她擦地的!怎么叫我欺负她呀?”
“哎,不对啊!”成岩盯着墨宸:“你现在不是应该沉浸在无尽的悲伤和痛苦里吗?怎么还有心情关心安桐啊?”
“我,”墨宸走出电梯:“没觉得特别难过。”
“为什么?”
“不知道,明天再看。”
成岩一头雾水,明天看啥?
时间不早不晚,墨宸一到家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澡,躺在床上,冥想。
成岩帮着安桐把地板收拾干净之后,也都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当所有人都关灯入眠,夜晚便迎来了它最宁静的时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到了半夜,安桐突然从床上滚了下来,她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床:“我平时睡觉不会乱翻的呀,怎么摔下来了?”
揉了揉摔疼的手肘,从地上爬起来,拎着被子准备上床重新睡,就在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听见玻璃杯摔在地上的声音……